(第一百七十四已放出,一百七十五已修改,等待审核。)
“第一游击队?”
姚禹庭重复着这个名字,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那从东洋舰队之中驶出,升上天穹的三艘战舰。
“一整个舰队,足足一十二艘巨舰,只有一艘是尖刀,自然不可能。”
天穹之上,河源妖一冷笑道:“按照云海彼端那群天天在打海战的万国之间通过实践得出的结论。
一个舰队之中,三分之一用以游击开火,搅乱敌方阵型,牵引火力。
而剩下的三分之二,用以承担敌方的火力,稳坐中军,是最佳的配置。
你们大庆舰队,不是想要和我们来一场死斗吗?
没有了这三艘巨舰来以防御姿态,我东洋的蛛网战舰,会更容易解体。
可你们的巨舰,称的到那个时候吗?”
巨舰,到底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将灵光网络统筹为一个整体的管带们,尤其是极夜号这样极速游击的巨舰,在进攻的同时,就很难稳住被巨炮轰击时的灵光网络。
“这群东洋人,已经疯了。
或者说,整个东洋王朝,都已经疯了。”
济夷号上,被几度讥讽的方益堂浑身颤抖。
可他并不是在愤怒,而是根本不能理解,这群东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只是东洋人,还有那东岛少主,广义号管带,甚至是昔日的上司与同僚,他如今都无法理解。
今日,他实在是见了太多“蠢人”,但正是因为他们是蠢人,方益堂才不想和他们再继续于此处斗下去。
面对一个全员敢死的舰队,别说实力上本就有着差距,就算是没有,这种狠劲,也会让自诩聪明人的方益堂担忧,会不会被咬下一块肉来。
“不管这群东洋人是不是在吹嘘。
可本将是怀军的嫡系,就算在那庙堂之高中,也可以尽享荣华,凭什么要和这群蠢货,在这里做无意义的斗争?”
方益堂咬紧牙关,眼神之中,退意再度显现。
“这些人,不是在打嘴炮。”
而广义号之上,江离的眼睛却是微微眯起。
他的天视地听,可以让他以俯视的角度,观察所有人。
在那东洋羽衣指挥使说出那番话之后,东洋舰队之中的所有人,神情都变得亢奋。
他们的情绪,也随之产生了极具的波动。
这种波动,已然是失去了理智,近乎狂热的状态。
这也足以从侧面反应出来,那羽衣指挥使和河源妖一所说的话,并不是虚言。
东洋之地,如今当真是举国求战。
“举国玉碎,不顾民生,只求一战。
这东洋,已然有了战争王朝的样子了,但这是一条邪路。
战争王朝,以战立身,是必定会走向与世皆敌,而后陷入战争泥沼,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结局的。
可战争王朝,在真正与世皆敌,陷入泥沼之前,在战争之上,是当真能够发挥出一十二分实力来的。
不敢说上下一心,没有任何人敢有私念,但在没有陷入泥沼,开始有人从这种极端情况冷静下来之前。
方益堂这样的人,将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对比如今的大庆,确实是在根本上就赢了。”
那可是足足六成的赋税啊!
一个王朝,军士拨银固然是不可或缺。
但更多的银两,是要用在民生,教育,社会保障之上的。
还有基建这种怎么砸银子都不嫌多,却必须要尽可能大力投入的选项。
这些东西,短时间内看不出受益,却是一个王朝想要持久发展所必须的。
而且,在这个农业时代,是一定要存下一些赋税,用以预防各种天灾的。
一般来说,和平年代,军费能占到赋税的半成,就已然算是重视军事了。
而东洋,用了足足六成的赋税,砸在了水师的筹备上。
这已然不是重视军事,而是将军事,视作王朝的根本。
最重要的是,在那位睦仁神皇的带头之下,军与民,都是心甘情愿的将这赋税用以军士之上。
“怪不得,能够以弹丸之地,组建起这样一支可以媲美大庆水师的舰队来。”
邓正卿长叹一声,此刻终于理解了东洋舰队为何能够有今日之规模。
赌国运,赌国运,在大庆没有看见的地方,东洋当真是把举国之运,全部压上了赌桌。
也只有这样,被视作弹丸之地的东洋,才能与地大物博的大庆,做一场对赌。
“邓某以前,最是看不起那些赌桌之上的赌徒。
但那是因为赌场之中,赌术多端,千胜者,亦必有一败,这一败,就算先前千胜,也将一无所有。
但若将人生看做一场赌局,这场赌局,却没有赌术能够操纵那无形的命运。
在那最后的关头,能将一切所有,压上赌桌的人,却也值得钦佩。”
在这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谁敢赌,谁敢变,谁敢不惜一切,才有机会,乘着东风,成为这新时代的主宰。
作为东洋的掌舵者,睦仁神皇做的很好。
相比之下,大庆虽然有着先天的优势,可却陷入了帝后相争的泥沼,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也各怀心事,蝇营狗苟。
所谓的谋求新术,却不过是用于肥己的由头。
怎能不让人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这一仗,大庆绝不能输,即便是最终全军覆没,也要让东洋舰队付出惨痛的代价!”
广义号上,江离长身而立,在大庆舰队之中,身为唯二的外人,他只能以自己的声音,来传达自己的意志。
“我先前的猜测没有错,东洋内部的矛盾,已然大到了无可调节的地步。
六成赋税砸在东洋水师之上,足足二十载。
就算睦仁神皇那一代人心甘情愿,但只见付出,不见成效,新一代也开始成长,王朝内部,必然已然积蓄了许多怨气。
若再积压下去,新生代的东洋人,就会质疑这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
那是两代人的求战意志累加,任谁,都无法控制了。
作为以战立国的战争王朝雏形,必须有这样一场战争打响。
若不然,则一切忍耐无意义,东洋将会走向自行解体。
在这个时候,大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最佳的外在矛盾。
千年的上国,千年的从属。
若是能够将大庆踩在脚下,大胜而归,对这种求战情绪的释放,是无与伦比的。”
江离看向远方的高句丽,吐出一口:“为此,东洋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挑起这一战,哪怕是牺牲在高句丽之上的兵与民,都在所不惜。
如果这一次海战能够打赢,能够大胜而归,东洋人的精神,将彻底陷入狂热。
别说六成赋税,就算是九成赋税都用以战争,都不是不可能。
而以大庆朝堂的态度,以那位帝后将自己的大寿放在国事之上的态度。
说不定会割舍高句丽于东洋,甚至割去土地。赔偿银两,来息事宁人,都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