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沉声道:“端坐全州城中,意志收拢,将炼制神孽之能,交于自己的信徒,不染丝毫血腥。
看似是棋手超然世外。
但有一点,你搞错了。
你的那些教徒们,未必就会与你站在同一战线之上。”
“愚蠢之至,愚蠢之至。”
全海梦怒斥出声:“他们真的以为,他们投降之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事后,他们一定会遭到清算!”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天道教教主吗!
你清算的天道教教徒,就少了吗?!”
江离怒声开口,声如洪雷:“倘若你没有下令,屠戮生民,或许他们还会寄希望于你另立新天,不会去想什么狡兔死,走狗烹。
但你连生民都敢杀,他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想想你的教义,再想想如今的你所作所为,那些教徒的所作所为,与那强盗土匪何异。
既然你的教义不过是一句口号,那一群没有了信念的土匪,为何不能被招安。
杀人放火受招安,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你自毁信念,何必要怪他人鼠目寸光!
全海梦,你败了!
你的天道教,将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了!”
“不,不,不。”
全海梦只觉自己周身之内,那无穷的伟力,仿佛深陷泥沼一般,愈发运转不灵。
可祂的目光之中,却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还有办法,还有办法。
为何祂毫不顾忌将神孽炼制之法交于了天道教教徒。
除了他们的灵光有限,最终聚合的百万面神孽只有他能够驾驭之外。
还是因为,神孽这种生物,之所以能够在神国之内存在,是因为祂,强行将死去的高句丽之民的意志灵光聚合在了一起。
只要祂选择将那神国之内,聚拢灵光的神力收回。
那些与祂的人间行走相抗的万面神孽,就会在呼吸之间,崩塌,瓦解。
而祂的伟力,将再度蜕变。
一切的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那些万面神孽,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兵器而已。
而以彼时祂的伟力,又何须一件兵器?
“如果没有了那遮蔽高句丽的大雾,如果没有了拘束那些人所耗费的神力。
本座甚至可以跨越那超凡与入圣的壁垒。”
全海梦的脑海之中,开始回荡着惑心咒勾起的念头。
这些念头,在平日里被祂镇压,如今却纷纷扰扰,涌上心头。
“不,不,他们不是兵器。”
全海梦怒吼出声,看似是说与旁人,实则却是说与自己听。
“本座是真的想过,要约束他们的真灵,待到日后,神国一统,甚至于踏入超凡入圣之境后,向那位帝后,索要神国圣灵之法。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可以在本座的神国之内,重获新生。
那时候的高句丽,一定会胜过此刻千万倍。
那是彻底,属于我们的高句丽。
本座是在为他们而战,他们为什么,要背叛本座!!!”
怒吼声中,全海梦彻底疯癫,甚至主动将双手放下,不再抵御那两道贯穿天地的雷刀。
“来吧,来吧。
你们的雷刀,斩不死本座!
本座的意志,无可匹敌!
你们磨灭不了本座的意志!”
“成也神,败也神。”
江离看着已然陷入疯癫的全海梦,叹了口气:“老爹,成全祂吧。”
两柄雷刀轰出的贯穿天地之雷柱,在没有了阻拦之后,自然是长驱直入。
而后,悉数贯入了全海梦的神躯之上。
诚如全海梦所说,祂的神躯,如今已然近乎象征着整个高句丽大地。
贯穿天地的雷刀,却也无法将整个高句丽撕裂。
但比之刀肉身更恐怖的,是意斩灵魂。
“我有一刀。”
江离默默的催发着自己的信念,照耀于那虚无之中。
“抽刀向更强者。
而你的屠刀,却选择屠戮平民。
我不信,我的意志化刀,会输于你!”
强者抽刀,向更强者。
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那位先生的话,质朴却又大义。
江离愈发理解其中精义,却也愈发受益。
甚至于,他的意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孕育而出。
而另一边的江心刚,也凝聚心刀,霸烈无匹。
不同于少年的向强者挥刀,江心刚的意志,纯粹的只剩下一字。
勇!
刀就是刀,没有别的东西。
足够的纯粹,就是足够的坚韧。
所以,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轰!!!”
在两道撼世雷刀交错之后,意志也随之贯穿神祇的神躯。
这精气神三合双刀交错后,天穹之上的乌云,炸散成雨。
江离与江心刚,也擦身而过。
当那高高在上的神祇也会被斩杀。
天道教方才算是,彻底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