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将要说的这些真实的事件,还真的有点把别人当傻子的意思。
“我···算了,我不讲了。”
中年人看到众怒难犯,索性不说了。
反正就他自己知道就好。
“讲啊,该不会你又要吹牛吧?”
“没事,不管讲的好不好,今天少爷我都给你打赏。”
何一中说话了。
刚刚他可是打听过的,此人的儿子,还真就是在辽东战场上。
所以同这人胡吹大气,都比别人不胡编乱造,来的真实的多。
中年人一阵迟疑。
说实话,有了自己儿子寄回来的钱,他们家里已经不愁吃喝了。
为此还买了房子。
打算等到儿子回来之后,好做成婚房,已经有好几个员外家的人上门求亲了。
每当想到这里,就绝得他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就是要了一个好儿子。
“三个银元,不少了。”
何一中摊开手,明晃晃的三枚银元就在手心当中。
一个士兵,差不多一个月的粮饷就这么多,今天他只要上去讲一讲关于辽东的战役,立刻就能够赚到手。
“成交,不过说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不是骗人。”
中年人又确定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何一中一怔,接着脸上狂喜,总算是遇到了一个明白人,知道讲点真的东西出来,只是希望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他看的出来中年人应该没读过书,想必就是有书信往来,都是旁人念给他听的。
别把一个好好的故事,讲的干巴巴的。
“话说,那一天,我记得是十月几日来着,反正是那一天,他们在刘体仁将军的带领下,一路赶着建奴跑,就像是在赶兔子一样······”
“最后,那个喜欢放屁的千夫长,就被他们自己人给绑了,送给了刘体仁将军。”
磕磕绊绊的,讲了差不多有两刻钟的时间。
在场喝茶的人,有的把口中个茶水喷的四处都是。
也有的正揉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而刘香则是一阵无语。
这就是辽东的战争?
怕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屁的事,居然被你讲的声情并茂,难得,难得,这三枚银元是你的了。”
何一中也是笑岔了气。
对于中年人讲的,他是一点都不信,不过能够逗得他开心,三枚银元值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接过银元之后,中年人补充了一句。
要不是儿子的信上,就是这么写的,他也不信。
“老大,我觉得自己被骗了,不过挺开心的。”
刘波眨了眨眼睛说道。
来到了京师,他们见过了许多的新鲜事,就见天的最让他们开心。
“要是此人说的是真的···”
崔涛拉长了尾音。
不管如何,崔涛可不认为自己被骗了,人家一开始说的都是笑话,谁让你们当真的。
“其实,他说的就是真的。”
坐在角落里的一人,在一群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大声的说道。
本来他也想上去说说这些战役的。
可后来,自己总觉得离谱,只能坐着听别人说。
“你怎么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有人一瞪眼,斜趴在桌子上问道。
只是喝茶,没有喝酒,醉倒道不至于,实在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家里也有亲戚的儿子去了辽东战场,寄信回来说的战役经过,比此人刚刚说的还要离谱。”
若是一个人的家书,说的事情是假的。
可大部分的家书,都是这样写,那就很可能是真的。
“我也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有了第一个人站出来证明,也就给了其他人展出来证明的勇气。
此时哪怕是信上说的在离谱的事情,也都应该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卖报,卖报,特刊报纸,写得全部都是辽东战场的事情,只要三个铜元,错过了就可惜了。”
“卖报,卖报······”
远远的,传来的一群小孩子们的卖报声。
整个大明的人,此时此刻都在谈论着辽东战场。
这样的关于辽东的报刊,买的肯定很快。
“去,给我来一份。”
刘香吩咐了刘波一声。
不大一会,刘波就带回来了三分报纸。
“不是说只要一份吗?怎么买了三份?”
“我自己也要看,还要怕崔涛来抢,只能买三分。”
刘波左右看了一眼接着道:“那个中年人讲的全是真的,不信你看背面。”
报纸上的头条,就是“水淹双堡”的战役。
整个过程曲折离奇。
都快要占据一个版面了。
于此同时。
已经赶了一夜的稿子的王与胤,却没有一点的睡意。
正片稿子,他已经看了不下十五遍。
最上方的位置上,坐着的就是张鹤鸣,手中拿着的就是最新的特刊。
“这就是曾经把袁崇焕他们打的缩在城内不敢出来的建奴?”
张鹤鸣经过了一天一夜,还是不敢置信。
他也是在辽东待过的。
还和熊廷弼共过事,当时熊廷弼性格刚毅好斗,喜欢骂人,所以矛盾颇深。
他一直是很器重辽东巡抚王化贞,然而王化贞本是庸才,喜欢说大话,这一点后来也把他坑的不浅。
若不是离开辽东的早了点。
现在他的下场怕是不够好。
天启二年(1622),他独毅然主撤熊廷弼,专任王化贞。而正在这时,王化贞放弃广宁逃回京城,辽东之地尽失后金之手。
那时他怕了,不久以病告老还乡。
准确的说,广宁城就是因为他用人不行,才丢了的。
此刻回想起来,不是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不够强,而是他们这些儒生误国,若不是投靠当今皇上的速度够快。
后来还尽心尽力。
他怕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去工程队走一遭。
王与胤是知道张鹤鸣的过去的。
他可不敢在这上面胡乱的说话。
只是心里,已经在思考,当年的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尸位素餐的文臣?
“这都是我的罪过啊。”
张鹤鸣此时都不敢去看王与胤一眼,在自己这位重视的后辈眼中,自己说不得也是一个酒囊饭袋。
这么好打的战斗。
偏偏被他们打得是焦灼不堪。
就这偶尔有着一场小胜利,就洋洋自得的开始向朝廷要封赏。
自己当年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难道真的是儒学学的多了的结果?
心中想着,口中却道:“我已经老了,明天就向皇上请辞,有你来接任宣部的职务,这次的报刊加印就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