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开的各色牡丹,嫣然一片。
薄太皇太妃今天的兴致十分的好,和云舒在花园里,品起了牡丹。
而另一方的长春宫里,梁贵妃正和身边的大宫女月英商议着事情,“进了牡丹园了?”
“是的娘娘,太皇太妃娘娘似乎十分的喜欢卢云舒,还命皇上前去给卢云舒道了歉,并赏了礼物。”大宫女回道。
“什么?”梁贵妃的脸色,马上不好看起来,眼神里闪着嫉妒。
“娘娘,是太皇太妃娘娘要求皇上赏的,不是皇上的意思,娘娘不必为这件事生气呀。”月英说道。
“不,你不懂。”梁贵妃眯起双眼,“皇上的为人,我再熟悉不过了,只要他不喜欢,别说太皇太妃要求了,就算天神来了,他也不会同意了。他主动赏赐,说明他心中是在乎的。”
月英看着梁贵妃,“娘娘,接下来,是不是该去皇上了?”
“本妃亲自去!”梁贵妃冷笑。
……
三月大中午天气温暖,顶着头顶的大太阳稍稍走上一阵,身上就会溢出汗来。
薄太皇太妃笑道,“春天就是乱穿衣的时节,瞧瞧,才走了多大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了。咱们进那小阁里坐坐,那儿阴凉,更下衣裳吃杯茶水,叫人来唱支曲子,你说可好?”
“好。”云舒点头。
说的是小阁,其实并不小,阁高两层,一楼有七八间屋子,二楼有五六间的屋子。
加上园中幽静,进了阁里,像是进了无人之地。
薄太皇太妃进了二楼更衣去了,云舒被安排在一楼的一间屋子里。
她没有带衣裳进宫,薄太皇太妃赏了她一套衣物。
贺兰先进了小阁查看一番,没一会儿又出来,她眨了下眼,朝云舒打起了手势,神色异样。
贺兰和云舒之间的交流,只有她们两人能懂,连宇文熠都看不懂,靠猜。
贺兰要是木着一张脸,不带任何的表情,没人知道,她的手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姑娘,屋里有情况。”
“什么情况?”
“里头洒了异香。”
云舒眯了下眼,“异香?什么异香?”
“只知道那香味奇异,不是中原常见的。像……像在哪儿闻过,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贺兰皱了下眉尖,一副沉思的样子。
云舒目光微闪,“不是中原的?难道是……”
这时,贺兰忽然睁大双眼,“姑娘,在帝寰宫闻到过!那个刺客!割伤姑娘前世手腕经脉的那个人出现时,身上带着的就是这种香气!”
云舒心头大惊,那个刺客的?
那个害得前世的她彻底成了废人的刺客?
“我进去看看。”她抿了下唇角,大步往屋里走去。
贺兰往她身后的几个宫女太监看了一眼,打着手语说道,“姑娘,让我再去看个仔细。”
可这时,陪着云舒来的宫女说道,“姑娘,请进屋更衣。”
“不必了,再等下去,会引人怀疑的,这一次有你跟着,我不会再有事。”云舒打着手势,对贺兰说道,又朝身后的宫女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怎会在一件事情上,接连吃亏?
这一回,她非得揪出那个刺客!
今天又敢放异香,说明,那人再想暗害她一次。
“你在外面候着,我进屋看看。”她朝贺兰点了下头。
“姑娘……”贺兰焦急起来。
“跟着的话,引不出那人。”云舒眸光微沉,“异香在哪儿?”
贺兰只得“说”道,“异香来自于屋角的一处香炉。”
“好。”云舒接过贺兰手里的衣物,进了屋,反手关了门。她将衣物扔在椅上,飞快走到屋角的香炉那儿,揭开炉盖去看同,果然看到了香料。
云舒冷笑一声,屏息打量起了屋子。
这是间普通的屋子,屋中有榻,有屏风,有桌椅,墙上悬挂着白玉挂屏。
这种屋子,在御花园里随处事见,专供帝后嫔妃们逛御花园累着了,休息更衣所用。
她记起了前世的那一天,她到宇文恒的帝寰宫后殿找他,她只身一人坐着轮椅进了他的卧房。
当时,房梁上忽然跃下一人,提剑直扑床上。
床上,宇文恒在睡觉。
她徒手去拦,那一剑是拦住了,剑锋没有刺进宇文恒的心口,可她的手腕经脉却断了。
从此,前世的她彻底成了一个废物,从此成了殷鹂玩弄的一个玩偶,从此,顾云旖的苦日子一天也没有断过,直到死!
她在屋里查看着,这时,她忽然发现屋子的后窗外,有隐隐的声响,云舒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拔下头上的发钗撬开了窗子,透过缝隙,云舒看到后窗下,站着一个人。
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月英。
是梁贵妃?
云舒眯了下眼,梁贵妃是东瓯国人,东瓯国在吴越以南,而刚才那种异香,是西域货。
是梁贵妃,还是不是?
云舒眸光微闪,可不管是不是,梁贵妃的人站在她更衣的屋子外面,鬼鬼祟祟的,可不像是要干好事的样子。
她冷冷一笑,手指一转,一道劲力朝那大宫女的脖子飞快弹去。
月英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云舒将窗子推开些,往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后,抖开披帛将月英捆起来,拖进了屋里。
接着,云舒关了窗子,将月英扔到了榻上。
她三下两下换好衣,站在门边等着,听着动静。
没过多久,后窗子那儿传来什么声响。云舒马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两个慈明宫的宫女,马上开口要说话,被云舒打着手势小声说道,“太皇太妃娘娘还在楼上没下来,定是午睡去了,你们不得吱声,退到外面候着,我到楼上服侍娘娘去。”
两个宫女点了点头,走到小阁外面去了。
云舒看了眼身后的门,将换下来的衣衫塞进贺兰的手里抱着,用手语说道,“屋里有情况,我去楼上,这儿你见机行事。”又道,“像是梁贵妃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