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对目前的生活也没有太好的规划,对于未来的自己也没有眉目。
“父母”那边都好说。
以“父亲”的身份和人脉就算高考考砸了要去搬砖,他也会把水泥砖换成金砖。你可以和他说自己的想法,但他不会跟你坐下来讨论想法的优劣,只会觉得是行程表上多出来的一个小项目。他不在乎钱,所以你跟他谈论的什么未来,什么工作,一切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冷冰冰的。就像他给林燨每个与生活费的态度一样,介于施舍和发工资中间。
所以就算真跟他说准备出国留学,恐怕他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帮你安排好什么雅思托福的考试日期。至于母亲,父亲都同意了她自然也不会反对,印象中她还没反对过父亲的提议。
每当别的人都羡慕林燨可以想做啥做啥不受约束时只有林燨自己知道,这根本谈不上是生活,像是上班。自己扮演好儿子,男人扮演好父亲,女人扮演好母亲,没有矛盾,没有交集,皆大欢喜。
林燨对于这样日子的未来延续状况没有热情,所以也谈不上期盼。
他曾很讨厌男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想过脱离这个家庭去寻找些什么,做一些什么让男人认真看待看自己的事情出来,但终究还是在最后一步打了退堂鼓——害怕没钱的日子。所以在那一次后他认清了自己的胆小,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可弗雷茨的话让他重新看到了那个被自己关闭的选项。奖学金是靠自己所谓的血统优势得来的,不是男人的给予,他可以试一试自己去闯出些名堂,所以他心动了。
但林燨也有犹豫,因为他害怕。每到临门一脚的时候他都会害怕,因为他觉得一旦踏出去了这一步,自己的生活就会天翻地覆。而这一次的感觉尤其强烈,那是一种没有回头路,再也无法折返的预感。
不知纠结了多久,仿佛时间的流逝都消失了似的,因为弗雷茨和苏墨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
林燨终于是抬起头,然而他却惊讶的发现,对面坐着居然不是弗雷茨,也不是苏墨瑶,而是银发的女孩。
时间真的停滞了,头顶的灯光不再有微弱的闪烁,喷泉定格在了某一刻,落下的水幕和溅出的水珠像是雕塑一样悬停,钢琴声也停留在一个音节上,原本舒心的旋律却变得像是什么悲伤的呜咽声。
“钢琴可以继续。”银发的女孩打了个响指,于是琴声恢复了,继续婉转悠扬。
林燨四处回顾,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再没有别人,就连侍者都消失了。仿佛这一桌在这一刻成为了的舞台上聚光灯的交会处,像是什么烛光晚餐,除了他们这一桌,其余的一切都隐匿于昏暗。
“你怎么在这里?!”林燨惊讶的问道。
银发女孩就是之前在那个奇怪地方自称魔鬼的家伙。
“我是来就餐的啊,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有预定位置。”女孩拍了拍身上的裙子说。
林燨这才注意到,这个女魔鬼今天换了一套衣服,之前的白色连衣裙换成了黑白相间的薄纱罩裙,衣角也有缎带装饰,隐隐露出雪白的肩膀。
看起来像是什么迪士尼公主。
正如她所说的,她是来就餐的。只见不知何时女孩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套全新的餐具和料理,而她正认真的切下一小块牛排塞到嘴里。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女孩腮帮鼓动,咀嚼着食物,突然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