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哈尔议和没有定论之前,漠东人是靠不上的,他们现在还没有完整的骑兵编制。
送信的骑士把紧急军情送到后,随即退下休息,无论他们从哪个战场来到北京城,一路风餐露宿,都已经是筋疲力尽。
“王爷!”一个侍卫悄然走进杜尔滚处理朝政的阁楼,他双膝触及地面,用低沉的声音禀告道:“昨天太后在慈宁宫召见了礼部侍郎钱益。”
杜尔滚放下手中毛笔,这个消息甚至比各地紧急军情更能引他的注意。
“他们谈了什么?”
“太后屏退左右,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哼,以钱益的胆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杜尔滚冷笑道:“京中最近流传的那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钱益向谁说起过南行一事吗?”
侍卫回道:“钱益自从南京回来后,没有见过外客,比从前更加沉默。”
“他在南京见过儿子了,难保没什么想法,不爱家族爱美人,钱益也算是个性情中人!”杜尔滚不知是贬是褒,他想起那个名闻江南的名妓,沉声问道:“柳思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吗?”
侍卫答道:“她确实是因为陈珑的情面摆脱牢狱之灾的,不过她出狱之后没有与陈珑见面,直接北上了,她到北京城找到钱益,常常与从江南北上的明臣说起南京朝政黑暗,郭臻心狠手辣,应该不是奸细。”
“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一个妓女,能泛出什么浪花来!”杜尔滚摇摇头,也许是近日不好的消息太多,他的精神太紧张了。
在杜尔滚看来,钱益绝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向外泄露明廷议和的条件,那么北京城的消息就是南京朝廷那边传播过来的。
郭臻故意把议和的底限泄露出来,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等着满清朝廷中的有心人前去回应。
“你退下吧,继续紧密监视慈宁宫,还有上三旗那些不老实的王爷和贝勒!”
“嗻!”身穿侍卫服的密探退下。
“议和!”杜尔滚揉揉发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郭臻,你休想骗我!”
眼下,杜尔滚宁愿开放东口,把铁甲和兵器卖给额哲,也绝不会与明廷议和。
他本诚心与明廷议和,但钱益在南京一行后,郭臻调兵遣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亲自从南京赶往扬州压阵。
明廷派监军赶往汉中,督促吴桂兵入河南,这哪里是议和的架势,这是要置满清于死地啊。
使者南行,不但没能达到效果,反而惹得一身骚,索尼前天从张家口送来消息,连额哲也知道满清要与明廷议和,精神开始高度紧张起来,以至于谈判迟迟没有结果。
案台上来自各地的文书堆积如山,除了紧急军情,很多消息杜尔滚不愿多看。
如果不能尽快取得一场大胜,扭转自剃发令江南溃败后战场的不利局势,细枝末节的东西做的再多都是给别人做嫁衣。
杜尔滚想着明军在各地的布局,思忖该把哪个地方当做突破口,想了半个时辰,脑中的思绪仍然像一团麻,他念头回转又想起密探刚刚送来的消息。
“太后召见钱益,不会是对于明廷议和产生了什么想法吧。”他心中涌起一阵恼怒。
大玉儿坚决不同意把漠东蒙古人编入八旗,没有大玉儿的支持,他无法让那些如丧家之犬的科尔沁人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