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一切空口无凭,只有李亨的文书为证。
郭臻冷冷说道:“本王已让王殷把武器工坊转让给范家,并请大理寺议王振之罪。”
对王家处罚如此之重,钱肃明白了郭臻的意思,他屈膝跪地道:“兵部察事不明,臣领罪,请辞兵部尚书一职。”
陈熙膝盖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跪下陪同请辞。
郭臻盯着他,陈熙低着头,双膝微微颤抖。
钱肃见势不妙道:“王爷,老臣执掌兵部不善,陈侍郎廉洁干练,乃国之干吏,请王爷开恩。”
“钱尚书起来吧!”郭臻叹了口气道:“回去让监理司的人自己到大理寺报到。”
他突然觉得给王逝配一个陈熙这样的侍郎,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王殷以放弃武器工坊为代价,换取了王逝上任兵部尚书,范永斗是“火铳案”中最大的受益者。
朝中复兴社和身为吏部尚书的马英都觉察到了危机,再敢对户部改制阴奉阳违的人只怕要到倒霉了。
王家和范家的武器工坊交接非常简单,工匠们仍然在日以继日忙着手头活,只不过换了东家,范永斗力行平稳交接,薪水和工时照旧。
五月底,湖广军的秦锋、金桓,庐州军李亨,淮扬军郑秋、林毅以及崇明岛水师统领施福来南京议事,随后各归原处,江南和湖广府兵再次集结北上。
密探日夜兼程北上,把江南兵马异动的消息送往北京城。
淮扬直面明廷最强大的军队,集聚了满清的精锐,为了防止鳌拜等两黄旗的武将趁他不在时独揽兵权,杜尔滚回京之前,把兵权划做四份,鳌拜只能领本部兵马。
五月春风绿四野,与南京城的日益繁荣相比,北京城显得肃穆而冷清,街头百姓和士卒没精打采,相互见面不敢露出半点喜色。
遏必隆回京了,在他到达京城之前,朝廷已经知道了河套之战的结局,漠东联军几乎全军覆没。
太后大玉儿丧父,大小也算是个哀事,当然,朝堂中稍有见识的人开始忧心辽东后院起火。
遏必隆狼狈不堪,一入京城,便被投入大狱,那座豪格曾经住过的大狱,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他想见的人。
从草原和边关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紧张,八旗几位重臣聚集在皇宫中,齐尔哈朗、代山和杜尔滚站在那里互相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大玉儿眼睛红肿,神情萎靡,仍然要强撑着身子主持大局,草原之败,上三旗势力损失惨重,她失去了来自娘家的支持。
慈宁宫中气氛压抑,杜尔滚目光严峻目视前方。
墙壁上挂了一副山水图,田间炊烟袅袅,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杜尔滚对汉文化的了解来源于三国演义等几部小说,面对这几人,他不想说话,也没必要说话。
齐尔哈朗低头看着地面。
代山一双眼睛眯着,好像有些打瞌睡,他年纪确实很大了,而且去年冬天得了重病至今未愈,若不是此次朝议关系满清国运,他不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