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谋划着人生规划,那边端王也与惠太妃商量着。
“子皓那孩子读书认真,只是他已经有了爵位,在与其他学子争夺科举名额,很不像话。母妃,儿臣的意思是,她姐姐现在封了郡主,找个机会……”
“罢罢!你好意思提,本宫却不好意思开口。你正经出身的儿孙都没个封号,只公子、姑娘混叫着。没道理让个在外出生的孩子先封了郡王。”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霓裳这些年屡屡与侧妃名分擦肩,儿臣怕她思虑过甚。把子皓的爵位提上一提,也好让她安心。”
“这是什么胡话?朝廷的爵位是能随便封的?更不是你用来哄女人的!趁早打消了这个主意!”惠太妃有些生气,骂道,“原来看她是安份的,为你连性命都不要,怎么现在贪得无厌起来?要名分,要地位,要不到就撺掇你给她儿子加封?别忘了,他俞子皓现在还姓俞!等你想办法弄明白了他的身世,再提不迟!”
端王听惠太妃这话,似乎对霓裳有了不满之心,也不敢再复多言,心道子皓的身份的确是个大问题。现在昭告天下,说他早就与霓裳有了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是养在俞家名下……外人怎么看他!再爱霓裳,端亲王也是有家有业的人,在他心中,补偿可以,但不会为了爱情抛却一切。
不过处于亏欠心理,端王十分认真的思考了这个儿子的未来,让人次日清早,赶紧传话过去,“不必往国子监读书去了,即日起往兵部报道,有好差使。”若换了旁人,怕是喜极而泣,不用过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了,自有坦荡大道给他走。可俞子皓……种种复杂心思,不必多说。
沐天华一副哀伤心死的模样回来,坐在房里痴痴呆呆。锦娘害怕牵扯到自己身上,连忙禀告端王,添油加醋把俞清瑶的不孝行径都说了一遍。说到痛处,涕泪交加,仿佛世上再没有比俞清瑶猪狗不如的东西了。端王登时大怒,大发雷霆时,一直默默站在屋后的沐天华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的确,锦娘这些年待她忠心耿耿,除了她,眼里再没外人。可她的忠心,也太过了些!竟然把她的亲生女儿都隔绝在外了。细想想,她们母女走到今天这一步,未必没有这个人的煽风点火啊!她都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憎恨了。
柔柔弱弱的进了屋,“端郎……”
“霓裳,你怎么来了?不在房内休息?放心,那丫头不识抬举,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沐天华虚弱的摇摇头,苍白着脸,回眸看了一眼锦娘,眼神中有无尽的不舍之意,“端郎,瑶儿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就是亲生女儿,才更该罚!她眼中根本没有你这个亲娘!霓裳,你就是太心软了,才被人一次次反复伤害!放心,我再不会给她伤害你的机会。”
“心软……”沐天华涩涩的笑着,“是啊,我就是太心软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霓裳有一件事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请端郎帮忙处置了。”说罢,让过身,无奈的看着锦娘,“请端郎帮我……安置锦娘吧!”
“她跟了我十六年,我烦闷的时候,都是她想办法逗我欢笑,我伤心的时候,也是她开导、劝解。十六年啊,漫长的光阴年华……”一语未尽,泪一滴滴的往下流淌。
端郎自然知道锦娘是最忠心贴身的,忽听沐天华提出这种要求,大惊,“为什么?”可沐天华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也不好追问,只能轻轻的拍着心上人的背心,低声安慰着。转眼看到锦娘,浑身散了架似地瘫倒在地,两只眼睛都失去了光华,眉头顿时紧紧的皱起来。
打听是不难的,很快,端王就知道了“掌掴”的真相,心道锦娘果然留不得了。本来把她留在霓裳身边,是为了解闷、照顾的,可她竟挑拨霓裳跟俞清瑶的母女感情,明明知道霓裳是去表达对女儿的关心,她却火上浇油,使得霓裳心灰意冷。若依样画葫芦,她再挑拨离间霓裳跟子皓怎么办?
别说霓裳主动要求,就是她维护这贱奴,也断乎容不得!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知道锦娘的下落。
ps:女主母亲失去了一双儿女的敬爱,失去了兄长的关心,再失去了锦娘的愚忠~等端王也失去了耐心,离毁灭的时机不远了。不过她暂时还领不了盒饭。虽然这种母亲摊上了很倒霉,但……谨以她纪念萦索年轻时候看过的穷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