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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杜芳龄交谈“愉快”,再看杜芳华时,小丫头的不喜竟直接挂在脸上,粉嘟嘟的小嘴撅着,对沾衣、染衣、灵儿十分客气,一再让自己平时喜爱的好茶、点心,对俞清瑶么……笑容冷淡了些。孩子气的举动,俞清瑶感觉非常的不适应。
老天,前世她为容貌不及、气质不及、才华不及、行事妥帖沉稳不及杜芳华,曾经自卑良久。哪里晓得,原来完美无缺的杜家嫡女,也曾经是个幼稚的女孩。哪有她印象中那么厉害?
好在她阅历够深,才没在外表露出异样。
可些许的隔阂,还是让她与其他女孩有了距离。不多时,其他人相约去看碧池里的游鱼,也有人见天气好想去放风筝,有丫鬟们服侍,三三两两的都去了。只剩下俞清瑶,漫不经心的在后花园里散步。她也不怕迷路——这辈子靖阳候府是第一次来,上辈子,可来了许多回啊!尤其是杜芳华的香闺附近,闭着眼也不会走茬了道。
清凉的微风吹落了大红色木棉的花朵,由深色、浅色石子排列组成的石子路蜿蜒穿过假山,通向高大樟树下的凉亭。此时还没有蝉鸣,不过听着幽幽风声,倒也觉得心神安宁。
晋阳候的后花园建造得巧妙,移步换景,多有相隔不远,却彼此见不着面的。
俞清瑶原本无心,准备到假山后的凉亭上坐坐,吹会子风,不想听到一些动静,顿时脚步放得极轻。
“赵九姑娘,一朝登龙门,想是忘记自己当初落魄,无处容身的时候吧?”
声音有些苍老,语调讥讽,至少是五六十岁的老妪了。
另一个声音则充满了动听哀婉,
“孙嬷嬷,玲玉何时忘了长公主的大恩大德?当年父亲新娶后母,我因占了嫡长的名分,不被继母接纳。连国公府的叔伯婶娘,都不愿意为我出头。要不是长公主替我做主,只怕玲玉这条命,都没了!”
一边说,一边低泣,
“玲玉知长公主的厚爱,今生今世是不能报答了,只能早晚三炷香,求神佛菩萨保佑长公主长命千岁。”
“这些话就不用提了。老身今日来,不是为听你说这些!只问你一句:你是死了心要嫁十一皇子了?”
“圣旨已下,玲玉岂能抗旨?再者,十一皇子也是长公主的侄子,玲玉嫁过去后,一定相夫教子,也算间接报答长公主的恩德……”
“好一个贱婢!”
孙嬷嬷气得了不得,破口大骂,“果真是见利忘义,当初要不是长公主看你可怜,给你两口饭吃,你早成白骨了。一听能嫁到皇家,巴巴的回去找你那刻薄寡恩的父亲,跟你父亲一个性子,都是白眼狼!”
“嬷嬷请慎言!我敬你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才对你礼敬有加。可你要是不顾身份,也怨不得我不尊重了。什么贱婢,圣上的圣旨已下,我赵玲玉是堂堂皇子妃!你辱骂我不要紧,可若是折损皇家的颜面,哼,不用我出面,怕长公主也容不下你!”
“好……好!”
孙嬷嬷怒气冲冲的走了。
俞清瑶屏气收声,恍惚记忆起,这个孙嬷嬷,似乎见过?唔,当初她知道景暄真实身份,怕给舅父一家招祸,曾经派人道歉来着。而齐国公府来的,好像就是这位孙嬷嬷?
没等她想完,赵玲玉走下凉亭,冲孙嬷嬷离去的方向骂了一声,
“晦气!早知道不来了,好容易甩开人,想清静会,竟碰到这个老瘟货。”
“可是小姐,孙嬷嬷是长公主身边的人……您刚刚得罪了她……”
“怕什么?小姐我又不是以前凭人摆布的,过几个月,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连父亲继母都要好言好语,怕她一个老嬷嬷作甚!”
“呃,奴婢就是担心……齐世子对姑娘用情至深,怕不能善罢甘休呢。毕竟是长公主唯一的血脉,他要是上书求恳,长公主在一旁煽风点火,小姐您的婚事……”
“有道理。有什么办法能让景暄自己放弃呢?有了!莲心,你想办法通知齐国公府上,就说我约景暄三日后在‘报恩寺’后山见面。”
“是,小姐。”
“唉,齐景暄样样都好,可谁让他是瞎子呢?本姑娘如花美貌,岂能跟瞎子过一辈子?”
俞清瑶听到这话,心理讥讽无比。
等你知道十一皇子是什么情况,怕不会嫌弃景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