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然一直在胡言乱语,她也不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迷迷糊糊看到这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比那雪地里的雪人还要冷。
“酒呢……酒呢……”杜安然两只手胡乱地在空气中抓来抓去,一下子抓到了辛子默衬衣领子。
“你别乱动!”辛子默拿开她的手,但她似乎很执着,不肯松手,勒得辛子默喘不过气来。
“酒……酒……”
“我跟你说过什么?”辛子默看着她现在这样子,怒道,“既然你只能是我辛子默的女人,就决不允许陪别的男人喝酒!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什么女人……我不是谁的女人……我要远远离开那个混蛋……一辈子……离得远远的……”
杜安然还抓着辛子默的领子,辛子默一用力,将她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她的小手从他的衣服上挣脱开,但辛子默的衣服也被杜安然抓地不轻,连纽扣都被扯落了一枚。
“你休想离开我!”辛子默“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
“我就是要……要离开那个混蛋……”杜安然含含糊糊,却带着莫大的怨气,“我诅咒他……诅咒他这辈子都没人爱……”
辛子默不再理会她,踩下油门就离开了旅舍外。
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正好碰上国子,他也没停,倒是国子赶忙开下窗户喊道:“辛子默,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刚做完手术,你今天一天居然没来医院?”
“不关你的事!”辛子默对着窗外喊了一声,飞快地开着车与国子的车擦身而过。
“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兄弟也不要了!”国子呢喃自语,一脸鄙视。
不过从旅舍开往别墅的路并不近,一路上杜安然自言自语说个不停,整个人还很不消停。
“少南……如果哪一天我要是缺钱……你能借我吗?”杜安然显然把辛子默当成了晋少南,她一只手抓住了辛子默的右手。
“你要钱做什么?”辛子默皱眉。
“有了钱我就能离开那个混蛋了……他不就是有钱吗……要是我也有钱了,他就不敢威胁我了……”
“你就那么想离开他?”辛子默咬着牙,黑着一张脸。
“你知道吗?其实……其实我五天前差点就离开他了……我飞机票都买好了……飞机都快起飞了……他正好又不在家……我差点就走了……”
辛子默整个人一顿,他猛地一下踩下刹车。
“怎么刚刚……阳台晃了一下……”杜安然撞在了靠垫上,还好有安全带,不然整个人都得飞出去了,但就算是这样,她的酒都没醒。
辛子默没有开灯,他转过头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喉咙,一字一顿咬着牙:“你刚才说什么?”
幽幽的星光照在辛子默的脸上,杜安然只觉有一个人在自己跟前晃,她的脸上还挂着惋惜:“飞机票……飞机票……可贵了呢……”
辛子默的手上用了力,死死按住她的喉咙。杜安然不安地抓住了他的手,整张脸都已通红。
“好难受……难受……”她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地狱一样,她想喘气却无法呼吸,浑身渐渐无力。好似油锅里的蚂蚁,动弹不得。
辛子默差点把杜安然给勒死了,等到她无力挣扎的时候,他才松开手,眼里却流下了两行泪。
“我好难受……”杜安然拼命喘了一口气。
辛子默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时,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她只迷糊地说了一句:“下雨了吗?”
辛子默就那样借着天空的星子看着她,原来,她是那样不甘心留在他的身边。飞机票……那一晚,她连飞机票都买了……
如果,那一晚平安夜,他没有出事,他是不是就永远失去她了?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竟也不是万能的,他在A市上天入地都能把她找出来,可是她如果真得走了,他该去哪儿找……
他拿她的家人、朋友威胁过她,可她若真得一走了之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不说话……你把酒藏哪去了……”杜安然胡乱地四处乱抓,像只无措的小猫一样。
辛子默忽然就抱住了她,眼泪滴落在她的发丝上、脸颊上。
“安然……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准备,他若是失去了她,他该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杜安然有些醒了,她努力想要去看清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好像不是晋少南。
“没什么。”辛子默没有再看她,他坐回原位,眼睛望着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