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闻言气到双眼通红,一双手掌捏得死紧,关节挣得发了白,最终却硬让自己咽了这口恶气!她疾步上前捧起药碗一饮而尽,强忍住想将药碗摔到知春脸上的冲动,唇角扭曲地喝道:“好!好!你只管欺侮我,将来不要后悔便好!”
知春一时间倒被她喝住,略略一怔后,也跟着恼了,双手叉着腰指着连若便骂,“你凶什么?早晚姑娘会查出你在江南搞什么鬼把戏,到时候禀报太后,有你哭的时候!”
连若睁了睁眼睛,瞪着知春瞬时安静下来,知春自知失言,面现懊恼之色,恨恨地一跺脚,“懒得与你多说!”
知春走后连若怔怔地坐下来,沉默半晌,眼中慢慢浮出几分狠戾之色。
再说顾昭华回到顾家,知道沈氏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心便放了下来,从沈氏处出来又去瞧了两个弟弟顾成楠与顾成杨,便要准备回去,人还没有走到门口,便被顾成柏拦了下来。
顾昭华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哼笑一声,“怎么?这次又要骗我去哪里被人占便宜?”
顾成柏的脸色几变,最终又急又恼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哪里知道他会那么做?后来我打了他了。”
顾昭华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外走,顾成柏连忙拦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大妹,你别生气了……”
“我不气?”顾昭华盯着他,“我被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还不气?难道要等着我被人抓去游街、浸猪笼才该生气?还是我应该答应他?抛家弃夫地跟了他?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成柏越急越说不清楚,原本被唐潜安抚下来的情绪也再一次挑动起来,暗恨唐潜不是东西,竟然这么对自己的妹妹。
“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成柏一时语塞,他拦下顾昭华就是不想让她生自己的气,可顾昭华说的对,她怎么能不气?这件事换了心思窄的人遇上,撞墙上吊都是轻的。
“顾成柏,你听清楚。”顾昭华沉着脸一字一句地道:“这件事是你对不起我,若你还有点良心,还在意我们多年来的兄妹之情,不愿看我声名扫地众叛亲离,那么这件事,你以娘的名义发誓以后再不提起,哪怕唐潜当面与你对质,用任何人要胁你,你也必须全盘否认!你做得到吗?”
顾成柏被顾昭华郑重的神情震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在他心里这件事虽然让他气愤,可他仍没意识到这件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将会让她面临多么毁灭性的打击,仍是觉得我替你出了气,你别再气了,直到此时,他才慢慢地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考虑进去。
唐潜的一番剖白虽然动人,可顾昭华已有了自己的归属,她与凤行瑞两情相悦,她却被另一个男人轻薄了,若是这件事被凤行瑞知道,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到时顾昭华家庭破散,固然如唐潜所愿,可这对顾昭华难道不是伤害?他又如何保证没有那么一天?又如何保证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顾昭华还会像现在一样坚强,让人觉得,她是不可摧毁的?没有人是铜墙铁壁,而他所想的、所做的,却是把他自小疼爱的妹妹推上一条痛苦的不归路!
“我发誓,以娘的名义发誓。”顾成柏了解自己的德性,若以自己为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忘了,酒后胡言也说不定,可以沈氏为誓,他在心里就会时时警醒自己,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