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跟上官轻儿坠落了悬崖,然后夏瑾寒追了上来,拉住了上官轻儿,再然后,他也抓住了上官轻儿的腿,但后来被一把锋利的剑砍断了手,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既然他掉下来了,为何还活着?
还是他和白澜都已经死了?
“啊……”夏瑾煜来不及多想,一恢复知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便从身体的内部袭来。
“好痛……”被砍断的手的疼痛,早已经麻木,因为,那刺耳的笛声,简直就跟一把把无形的利剑,在一寸一寸的撕裂他的内脏,割破他的血肉。
不,是不是利剑,那东西根本就像是活的,游走在他的血液里,随着音乐不停的啃食他的身体,由内到外,一点一滴的啃咬着,侵袭着,叫他无处闪躲。
夏瑾煜确实完全没有地方可以闪躲,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没定住了,甚至想要痛苦的挣扎,都变成了奢侈,他只能就那样的躺在那里,任由身体里的某个诡异的东西,一点一滴的吞噬他的血液,吃掉他的血肉。
“啊——好痛……”夏瑾煜的声音沙哑,阴鸷的双眼中写满了恐慌和痛苦。
但白澜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依然微微眯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安静的吹着嘴边的笛子。
随着白澜吹出的音乐节奏的起伏,夏瑾煜觉得他身体里那鲜活的东西也不停的扭动着,动作时而激烈,时而平缓。
激烈的时候,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要被刺穿了,平缓的时候又觉得全身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咬,每一口,都带着鲜血,让他由内到外的疼痛着。
诡异的音符在不断的演奏着,夏瑾煜的嘴角慢慢的有鲜血流了出来,他动弹不得,只能不停的扯着嗓子叫喊。
“啊,什么东西,白澜,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
“好痛,啊,啊……”
凄厉的叫声,在山谷里回响着,白澜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继续吹着,完全美意要停下的意思。
夏瑾煜并非是怕痛之人,他受过的伤并不比别人少,甚至当年被兆晋帝算计入狱的时候,那被烧红的烙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不曾发出一声叫喊。
但如今这种诡异的疼痛和无法预知恐慌,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叫喊声。
这已经不是痛字可以形容的了,夏瑾煜觉得,哪怕是凌迟都会比现在好受。甚至,这一刻他觉得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生不如死,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感觉吗?
夏瑾煜大声的叫着,沙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鬼哭狼嚎也不过如此。
但,要是夏瑾煜以为这就是生不如死,那就大错特错了。
就在白澜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收起笛子的时候,夏瑾煜松了一口气,那种剧烈诡异的疼痛,虽然还在蔓延,但身体里那诡异的活物却没有再乱窜了,这让他感觉好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