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然口干舌燥醒来已是月临中天，“水……”
木香急忙进来，拿来茶杯，口中道：“小姐白天你突然晕倒，吓死我们了。还好皇上没有怪罪。找了两位太医看了，说你中暑了。”
两位太医？他怀疑自己不是中暑罢了。纪云然敛下情绪，接下茶杯道：“后来呢？”饮了一杯清茶，嗓子舒服多了。
木香答道：“后来？太后做主将你安排在了听香水榭。”
噗——，“咳咳咳、咳咳，这是听香水榭？”纪云然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猝不及防又呛了。“不行不行，我得走。”
避暑行宫最舒适就是畅音楼，向来是皇帝寝宫，而听香水榭居于畅音楼边上，来去不过几步路。
纪云然急忙穿了衣服，随便扯了头发。
“小姐、小姐！”木香哭笑不得看着她行事。突然看到角门一抹明黄，不由急了，“娘娘！”说着便扑通跪了。
纪云然一怔，平时木香她们私底下叫自己“小姐”，只有外人才叫“娘娘”。
她转头看去，就见乾明帝冷着脸进来。
乾明帝眯了眯眼睛，“好了？”
她连忙行礼道：“谢圣上。嫔妾已好了。”
乾明帝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了下去，撩起袍子坐在了床边，“兴平刚生了孩子，朕不希望有什么侮辱颜面的事情出来。”
纪云然笑了，笑的云淡风轻。她扬起头颅，语气微微僵硬道：“请恕嫔妾愚钝，嫔妾是圣上嫔妃，是大顺颜面，怎么会做出玷污门楣之事？”
乾明帝原就是给她添堵的，瞧她认真，便不愿多费一句口舌，准备离开。
纪云然心中一动，站起身来。她忽然主动靠近了乾明帝，扬起脸看着乾明帝。
乾明帝一愣，看着近在咫尺女子，脸色还带着素白，唇也有点白，眼睛清冷极了，此时惹上了些许恼意。
清冷湖水随着清风吹过，她的衣衫轻薄，飘飘欲仙。
只是那张唇一张一合，说的话令人无法欣喜。
纪云然低声细语、一字一句道：“圣上留着嫔妾清白，就是为了这个吧。”
乾明帝回神，复杂看着她，“哦？说这个是想朕宠幸你？”
纪云然望着这个最熟悉的人，唇角勾起一丝笑，抬起手拉开了衣带，脱下了外衣，露出月色中衣，带着一丝甜腻声音，“圣上……”
乾明帝勾起冷笑，一把握住她腰，故意在她耳边带着几丝沙哑道：“纪云然，你好大胆子啊。”说着一把抱起，大步流星走到床边，一只手拉开了她中衣，露出淡绿色胸衣。
乾明帝抬眼看去只见她依然眼神坦然自若，起身拉过被子盖住了她身子，淡漠道：“朕忘了，论不要脸，你向来第一没人第二。朕说过不会碰你，直到你死在皇宫。”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纪云然松了一口气，紧紧抱着被子笑出声来，她这辈子真是糟糕啊。
畅音楼，乾明帝站在窗户旁，看着近在咫尺的听香水榭，若是几年前看她做派，必然也管不了曾经誓言，可现在面对她心里没了当年的少年性行。他有识大体皇后，有聪慧的婉昭仪，有性格与众不同的慧贵妃，还有现在怀了孩子的雪修容。
有时候连着数月他都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更多时候对自己曾经举动又好笑、又可悲。不过都过去了。
纪云然干脆在床上睡了，一夜好梦。梦里乾明帝没过四十死了，太后把她放回庙里修行。她每天好吃好喝吃成大胖子，活到了一百岁。
夜晚空中明月高悬，整个避暑行宫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