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女的问题，光芒中的女人微微沉吟了下，有些不确定道。
“这个问题不一定。”
“我们之所以要将这些灰色怪物阻挡在无穷岁月前，是因为他们能顺着时光长河进入其他时空。”
“可是你知道的，我们这片宇宙海是一片混沌苍茫的鸿蒙世界，所有宇宙都被无边鸿蒙混沌包裹。”
“茫茫混沌虚空，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不知道其开始，亦不知其结束。”
“在混沌虚空中，没有上下左右，亦没有东南西北，更没有地水火风，也没有雨露雷霆，没有过去未来，没有命运因果，那是一个无所不包，又无所能包的世界，混乱，无序才是它的代名词。”
“那里不仅对我们宇宙海生命来说是不能攀越的天堑，对于那些灰烬之主来说，同样也是无法逾越的天险。”
“相比于漫长的时光长河来说，没有天日，没有时间，没有上下高低，一片混沌，不知年月，甚至不知自己是否存在，连身边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混沌鸿蒙，对于那些灰色怪物来说，也许更致命。”
白露闻言，倒也理解。
时光长河对于宇宙内的生命来说十分不可思议。
但是对于跳出时空，遨游万界的虚空生命超级大能来说。
它倒是无比便利的因果线。
那些怪物占据时光源头，顺流直下，坐拥地利，没道理还要“翻山越岭，攀越天险”般的鸿蒙混沌。
亿万光辉之主的声音徐徐传来。
“混沌苍茫，鸿蒙浩渺无边，不知有多少度过无量量劫的强者，都困在无边鸿蒙混沌之中，纪元更迭都没有走出，那苍茫的混沌既是无情的高墙，又是天然的屏障，将深空与我们这片宇宙海的连接阻隔，一切因果时空命运都在此终结……”
光芒中的女人深深吐出一口气。
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真有怪物能够跨越鸿蒙穿越混沌而来，那肯定是无比可怕的怪物……”
听着对方的耐心讲解，白露多多少少理解了他们眼下的状况。
这是一个侵略与守护的故事。
如果将那些灰色怪物比作外来的侵略者，亿万光辉之主他们比作守护家园的防卫者的话。
那么宇外的无边鸿蒙混沌就是此片宇宙海的天然屏障。
贯穿了整片宇宙海的时光长河便是进攻这片宇宙海的最便捷通道。
现在这些宇宙海的虚空生命，以及她在时光长河中看到的那些来自各个宇宙的至强者，便是分段扼守时光长河的卫士。
而时光长河那一段段无形的屏障就是一座座堡垒。
他们将整条时光长河划分成一个个作战区域，将那些灰色怪物的大部队死死阻挡在无穷岁月之前。
这些只是大势。
灰色怪物中总有一些散兵游勇或者少数强者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幸运地横渡鸿蒙虚空，直接降临现世各个宇宙中。
那些怪物就像是两国交战潜入敌国的奸细一样。
——虽然恶心人，但是并不值得鸿蒙宇宙海的真正强者费心处理。
毕竟双方最重要的战场还是时光长河，只要抵御住了时光长河尽头的大军压境，下游的那些灰色怪物也只是瓮中之鳖。
如此说来，侵入地球时空的怪物还真有可能就是一位灰烬之主。
“怪不得除了永恒与岁月之歌，当时争抢四神柱的大多数都是天尊一级的强者，几乎不见道祖太尊。”
原来这片宇宙海那些真正的强者，那些一方宇宙的寰宇之主，宇宙圣人，仙修的道祖，玄修的太尊，元素一族的造物主，科技侧的维度之主，都已经穿梭到了无穷岁月前的战场，抵御强敌。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在现世，一些天尊都已经可以称霸宇宙了。
他们虽然也是可以遨游时光长河，但是相比于一方宇宙之主，虚空生命来说，他们也的确只能坐镇“后方”了。
“而仅凭留下后方的少数宇宙之主大天尊，是无法真正消灭那些灰色怪物的，一旦他们化作灰色光雾，隐藏到了暗处，只会更加麻烦，现在我们的办法就是发现一个，就将他们所在的那个时空围困起来，双方互相钳制。”
“你遇到的邪恶序列那帮人就是在这种夹缝中快速发展起来的。”
不用女人解释，白露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要那些灰色怪物无法大举进入这片宇宙海的，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胜利。
位于前线的至强们自然不会因为零星几个灰烬之主而脱离战场。
后方的骚乱不会成气候，可是前方战线失守的话，才是战略上的大失误。
说不定，这正中那些灰烬之主下怀。
如果牺牲几个灰烬之主就能打穿战线，那些灰色怪物们巴不得这么做。
因此，局面只能如此僵持下去。
而无数如地球那样被怪物侵蚀的时空只能成为其中的牺牲品。
“这也是在所难免，”光辉中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那些灰色怪物大多藏在鸿蒙混沌海中，那无边鸿蒙虽然阻挡了那些怪物大军入境的可能，但也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庇护所。无论是时光长河还是命运因果两大法则，都无法找到它们。”
少女理解。
叛军与特务，总是躲在“山林”里。
只是这个“山林”有些特别，而是无穷大道的归属，无边混沌鸿蒙。
而敌人也有些特别，是超越无数时空的怪物。
想想她还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对于众生来说，最不可能回溯的时间。
居然在那些真正的高等生命面前成了这片虚空宇宙最薄弱的一环。
宇宙造化，果真神奇。
“我记得您说过，我身上的苍灰之气……”
白露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其实，她想问的还是九界的事。
不过，想到父母交代的话，她还是没有说出九界，而是从身上的苍灰之气说起。
从接触那灰色光雾以来，她就觉得这些光雾与九界中的苍灰之雾有某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一路走来，她见到了太多灰色光雾，与苍灰之雾相似的侵蚀手法，甚至连那些灰色怪物都有与那些妖鬼有相似的特性。
这种熟悉地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些怪物就是妖鬼的变种。
不，应该是那些妖鬼像那些灰色怪物，是他们的进化版本。
尤其是面对那多眼怪物，那种浅灰色的光线，与隔世山中的毁灭气息，除了压迫感和能量上的差别，带给她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力量明显同出一源。
她没有见过侵入幽河冥族祖地的怪物与在地球宇宙时空之外的生命。
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的必然。
如果侵入了幽河冥族，腐蚀了鸿蒙虚空，包围了九界宇宙的灰色怪物都是同一物种的话。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横跨了无尽虚空无穷岁月无数时空的灰雾究竟来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