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蕊琪嘖了一聲,“哎呀,我的碧玉簪子丟了,你們快幫我找找,掉在哪了。”
“小姐,您看,在那個賤婢頭上。一看就知道是她偷的。”婢女畫眉連忙指著柳冬菱說道。
蔣蕊琪似笑非笑看著柳冬菱,“喲,沒想到被這個賤婢偷走了。看在都是朝凰閨秀的份上我也不難為她,畫眉,拿眉筆來,在她臉上寫賤婢兩個字,再把她掛在樹上,讓過往的閨秀們都看看。”
畫眉脆生生應道,“是!”
“不要!蔣蕊琪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你把玉簪給我的,我沒有偷你的東西!”柳冬菱臉色大變,惶恐說道。
蔣蕊琪嗤了一聲,“你算什麽東西,本小姐怎麽會把玉簪給你?誰看見了?哼。玉簪現在在你頭上,就是你偷東西,給我把她掛起來!”
幾個婢女侍衛沖上來,一下就把柳冬菱抓住了,柳冬菱拼命呼救,但是過往的閨秀一看是蔣蕊琪,根本就不多管閑事。
柳冬菱求饒,但是蔣蕊琪充耳不聞,就是以欺負她為樂。
很快,柳冬菱的臉上就多了兩個粗黑大字,“賤婢”。侍衛們又拿起繩子把她吊著,掛在了樹上。
“哈哈哈,看她這醜樣子,真好笑。”蔣蕊琪笑的前俯後仰。
柳冬菱眼中滿是屈辱的淚水,默默流淚。可恨,如果我也出生名門,就不會被人這麽欺負了。
一定要嫁個好人家。
“蔣蕊琪,這麽欺負人也太過了。把她放下來。”一個清越的男聲從背後傳來。
柳冬菱淚汪汪看向說話的人,來人一襲絳藍色富貴團松錦袍,手中搖晃著一把折扇,拇指的碧玉扳指在陽光下晃眼。一張英俊而清朗的臉上,眉峰皺起。
蔣蕊琪回頭一看,詫異說道,“蕭子耀?你跟這個賤婢認識?”
“是。”蕭子耀看見柳冬菱這慘淡的樣子,閃過一絲憐惜之色,對著身邊的小廝吩咐道,“阿福,把柳姑娘放下來。”
小廝阿福立即上前去解開繩子。
蔣蕊琪氣呼呼看了蕭子耀一眼,倒是也沒阻止,而是掃了柳冬菱一眼,陰陽怪氣說道,“我說這個賤婢怎麽敢三番五次招惹我,原來是爬上了蕭大少的床。得了,既然是蕭大少看上的十八房小妾,蕊琪哪能不給這個面子。我們走。”
蕭子耀眉頭皺了皺,不過沒跟一個女流之輩逞口舌之快,而是走到柳冬菱面前,看著她這樣,問道,“怎麽招惹上蔣蕊琪了?沒事吧?”
“蔣蕊琪看見我,把一支碧玉簪子插在我頭上,非要說是我偷的,就讓人在我臉上寫字,把我掛起來了。”柳冬菱哭的梨花帶雨。
蕭子耀生氣皺眉,“真是太過分了。阿福,去打一些水來。柳姑娘,你先把臉上的字擦拭幹凈吧。蔣蕊琪現在誤以為你跟我有什麽關系,想必是不會再刁難你了。回頭我再警告她一句。”
“謝謝蕭公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她了,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柳冬菱感激說道,看著蕭子耀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蕭子耀竟然救了她,他真是太好了。
而且,他的身份比自己想象中還厲害,不然蔣蕊琪怎麽看見他插手,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
“對了,柳姑娘,你有沒有看見慕兮?哎,我回到京城就被關在家裏了,今天剛出來,沒想到碰上朝凰書院開學了,去她家撲了個空,只能來這裏碰碰運氣。”蕭子耀說道。
柳冬菱心裏一冷,臉上卻笑著說道,“想必是去了藏經閣。今日開學,新秀們都要去領《朝凰書劄》。”
“哦對,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蕭子耀反應過來,說道,“那我就先去藏經閣那邊看看,柳姑娘再會。”
柳冬菱連忙喊道,“蕭公子等等。我也要去藏經閣,不知道地方,不知可能請蕭公子帶路……”
“當然可以啊,走吧,咱們一起。”蕭子耀爽朗笑道。
正巧,李靜淳仨人剛從藏經閣出來,就遇上了蕭子耀和柳冬菱。看柳冬菱眼眶紅紅地,似乎是剛哭過,李靜淳沖著旁邊的葉清瑤低聲說道,“柳姑娘臉色不大對,你去問問。是不是剛來學院被人欺負了。”
“嗯。”葉清瑤點點頭,便親密拉著柳冬菱在一旁說悄悄話去了。
蕭子耀看著李靜淳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為了慶祝你正式成為朝凰閨秀,今天中午我做東,醉風樓招牌菜,隨便點。”
“蕭大少可真是放血了。”曲淩紗輕笑了一聲,對著李靜淳笑道,“葉姑娘,醉風樓是京城最豪華的酒樓,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掌勺的師傅是宮裏的禦廚退隱下來的,就是滿漢全席都能做出來。”
李靜淳抿唇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曲姑娘,可有空賞臉一起?蕭子耀,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夏寧行省來的曲淩紗小姐,之前和我在江上曾有一面之緣。”
“我沒去過夏寧行省,怎麽初次見你覺得有些眼熟?”蕭子耀看著曲淩紗,挑眉有幾分疑惑,“曲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曲淩紗還沒說話,李靜淳已經噗嗤一笑,“蕭子耀,你這搭訕的方式,是不是有點老套啊?”
“慕兮,我不是啊……我是清白的。”蕭子耀立即解釋。他對她一片傾心日月可鑒,怎麽會搭訕別的姑娘。
曲淩紗抿唇,“家父兩年前才調離京城,想必是在街上曾偶遇。臣女早聽過蕭大少的大名,但想必蕭大少是不認識我的。”
“那可能就是這樣吧。”蕭子耀想不起來也就不想了,他可不想讓李靜淳誤會自己跟別的女人有什麽,立即把這個事拋之腦後。
柳冬菱看著蕭子耀和曲淩紗談笑宴宴,心底酸澀。
一個李靜淳,已經很難爭了,再又來一個曲淩紗……
一行人向著學院大門而去,今日辦了入籍手續之後,也就沒其他事了。但是他們剛經過一處大殿,卻發現那裏被黑壓壓一群人圍住了。
大殿的玉臺上左右兩邊各有十來個閨秀,雙方的臉色都氣勢洶洶,氣氛凝固。
本來李靜淳不想看熱鬧,但是一看這兩邊的人,她眼神就移不開了。
全部都是熟人。
左邊為首的就是葉雲裳,右邊是穿著一襲華貴鑲金藍繡長裙的女子,發髻間的珠玉鳳釵精致富貴,彰顯其金貴的身份。長的也是極其漂亮可人,不過臉上滿是驕橫之色。
“葉雲裳對面的那位小姐是誰啊?葉雲裳已經夠驕傲了,但是那女子在她面前,卻還是這麽盛氣淩人,竟然能跟她針鋒相對。”葉清瑤驚訝問道。
蕭子耀說道,“徐大學士府家的千金,徐瓊瑩小姐。”
李靜淳的視線牢牢釘在徐瓊瑩身上。
前世她和徐瓊瑩鬥了幾年,腥風血雨。徐瓊瑩代表的是文官利益,李靜淳代表的武將陣營。
不是李靜淳鬥不過她,而是她受了委屈都要去找皇甫晟哭哭啼啼告狀,而皇甫晟就要以拉攏文官等大義之名批評李靜淳。為了維持皇甫晟的文武兩方勢力的平衡,李靜淳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氣,也對徐瓊瑩一忍再忍,還得跟她道歉。
一直到最後,徐瓊瑩贏了,她死了,葉家滿門都死了。
前世最痛恨的三個人,今生全部都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