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沒人知道是您押註一萬兩，那些長舌婦碎嘴的話，您不用放在心上。”司棋安慰說道。
淩萱兒本來正傷心，一聽好這話，狠狠瞪了她一眼，“給我閉嘴，什麽押註不押註，我什麽都不知道。”
“是是是，奴婢失言。”司棋連忙扇了自己一耳光，跪下認錯。
淩萱兒看見她就想起自己押註的一萬兩，還被那一幫女人嘲笑，一腳踹在她的身上，“賤婢，以後給我把嘴巴縫上，不該說的話，別亂說。”
司棋只能認錯磕頭，成了她的出氣包，卻也不敢起身，默默跪在地上。
過了一刻鐘，淩萱兒的情緒恢復了一些，拿帕子擦了眼淚，說道，“這個可惡的賭坊，有沒有查到是誰家的產業？”
“這賭坊是江州富商何家的，不過……卻是掛在四海商行名下。”司棋早知道淩萱兒會詢問，連忙把剛才打聽的匯報說道，“何家在江南富商裏排不上號，不算什麽豪族世家。四海商行一向也不涉及賭坊青樓這種店鋪，只不過這個何家的老爺是四海商行江州分行的管事，江州賭坊也是靠著這種關系才掛上的。”
這種裙帶關系哪裏都有，四海商行也並不禁止，給自家管事一點便利，就當是多分點紅利。
淩萱兒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難怪敢這麽大膽，原來是背後靠著四海商行，就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爹爹說了，四海商行和聖上有關系，不能招惹。不過，你讓府裏找些賭術高明的人去砸場子，他不是有本事開賭坊嗎？我要他們輸的開不下去。”
“是。”司棋福身說道。
其實這事跟人家賭坊沒有關系，但是淩萱兒氣量狹小，拿李靜淳沒辦法，就拿賭坊出氣。
“對了，還有那個孫清佳，本小姐不想再看到她。”淩萱兒臉色一冷，“我記得他爹是揚州知府，這知府也不用幹了。給我爹傳個信，查查他，沒幾個官經得住查。孫清佳如果不是官宦嫡女，也就沒資格繼續參加選秀了。”
司棋說道，“那揚州知府去年還給老爺孝敬了大一筆銀子，自然不可能是個清官。一查必然出事，小姐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淩萱兒這才覺得暢快許多。其實孫清佳並不知道淩萱兒是下註的人，要是真的知道是她，給孫清佳十個膽子也不敢當著淩萱兒面前說這種話。
“程玉嬌失去了資格，想必不會善罷甘休。程家還有後招，派人盯著，幫幫程家。”淩萱兒握緊拳頭，眼神一片冰冷，“李靜淳已經拿到了七枚上牌，事已至此，看清她的底細也好。你派人盯著，看看李靜淳考哪一科，琴棋書畫她總不可能樣樣精通，知道她不會什麽也好，咱們，來日方長。”
……
雲笙水榭。
程家攜帶重禮拜訪，但是南宮凜依舊誰都不見。
“程漢文這次搬出了太子側妃的名義求見世子，希望世子能夠恢復程玉嬌的成績，看來他們程家還真的是急了。”君陌塵清咳了一聲說道。
南宮凜手中把玩著一枚牙雕竹牌，眼神落在面前的一卷畫軸上細細欣賞，並沒有在意程家。
君陌塵說道，“沒想到魏老夫子火爆脾氣，直接革除了程玉嬌的成績。程家現在到處找人宣揚魏老夫子不公正，朝廷民間議論紛紛。世子，罷黜選秀資格，是否還需要再三思量呢？”
朝凰選秀，就因為一個主考不喜歡，就革除了成績，就像是科舉考試，都考上舉人了，因為得罪了主考官，被罷黜一樣，讓人覺得不公平。
這也是民間議論的原因。
南宮凜擡眸，“魏老說的不錯。德禮不是寫在卷子上的答案，有人要辯，陌塵你盡管跟他們辯論就是。朝廷那邊無需擔心，皇上不會過問。”
“以皇上對世子的信任確實不會在意這種小事，那士林的輿論就交給我來解決了。”君陌塵微微頷首。
南宮凜的視線重新落在畫卷上。程玉嬌竟然如此侮辱李靜淳的雙親，南宮凜覺得魏老夫子幹的漂亮，實在是太解氣了。
所以……
“魏老處事公允，給他寫一道請功折子。”南宮凜輕描淡寫說道，“蓋上我的官印。”
君陌塵懵了，“啊？”
魏老夫子做的魯莽，不怪罪就不錯了，世子爺還要給他請功？而因為皇帝對南宮凜的信任，一般南宮凜上奏的折子，皇帝就兩個字，準了。
這一道折子上去，魏老夫子必然升官。
“嗯。”南宮凜理所當然的加重了語氣。
君陌塵想到了李靜淳，再看看南宮凜，似乎明白了什麽，不由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
您這是替李靜淳對魏老夫子投桃報李嗎？可是，投桃報李這種事，也該李靜淳來做，而不是世子這個外人吧。
所以世子您這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於是就在士林還在議論魏老夫子做的妥不妥當的時候，一道從京城傳來的的聖旨到了。
……
六大藝選秀的前一天，江南閨秀們紛紛準備考核，這關系到了她們自己和家族的前程。
唯獨只有李靜淳一個人慵懶地窩在自家院子裏，不打算參與六大藝的考核，就等第三輪最後考一科。
她的指間，一匹紅白色的綢緞漸漸變成了一件衣服。想到南宮凜送給她的價值千金的神女霓裳仙裙，這衣服也就做的格外用心一些了。
哪怕比不上霓裳仙裙的金貴，也絕對不會有失他靖安世子的身份。
而此時，除了李靜淳之外，還有另外一人沒有準備選秀，而是一個人帶著一個丫鬟，就出了江州城。
這人，正是林詩韻。
君陌塵不知怎麽受傷而在雲笙水榭養傷的消息，已經傳揚出去，不少閨秀紛紛打著探視的名義想要見他一面。即便是人不進去，禮物也是一定要送進去的。
門口掛著的辟邪對聯能夠擋得住閨秀，擋不住那些貴重的禮物和情詩。
還好有南宮凜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慰問禮物，才沒能進雲笙水榭的門。
林詩韻把林家傳了幾代的千年靈芝都拿出來了，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珍貴藥材，林家這樣的世家一般也是不舍得用的。但林詩韻要拿它結交君陌塵，林家自然贊同了。
聽聞千年靈芝對君陌塵的傷勢剛好有用，所以君陌塵沒收其他藥材，卻偏偏收了這一件，還傳話給她，明日城外十裏亭相見，當面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