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统治者来选择自己的人间守将罢了，人间守将，不过就是在一个个致命时刻的替死鬼而已。”

“小王爷，别告诉我，你在群英会上胜出了。”

“那又如何。”

“不过都是拿来换魂的肉身罢了。”汐辰说着。

赤鹰当即就变了脸色：“换魂？小王爷乃尊贵之躯，用来换魂？”

“你急什么？”汐辰有些被他吓到了，“三个人间守将之中，也只有一人能活到最后，逆她者生，顺她者亡。”

“都是听不懂的话，神神叨叨的，反正谁都管不了我，我管他什么六合会主事，什么人间守将，都不关我事。”

汐辰见他傲慢的样子，也不爱多说，很快就要走出荒原了，从亮堂堂的白昼走入暗夜之中，她已经长途跋涉了许久了。

赤鹰的丹药吃下去之后，她的法力还要很久就用的出来，便是靠此般才可隐匿自己的气息，但这也并非权益之计，长久地服用丹药，意味着所有的法力在人间都是失效的，自身安全无法保证，即使找到圣龙之灵，也难以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来扭转乾坤。

这天，黑的太久了。

从荒原走向人间的夜里，他们有些筋疲力竭，汐辰从未感觉到如此地疲惫过。

她太久没有回到这里了，充满人情味的地方，也充满着回忆。

赤鹰让她想起了太多关于与故人的过往，但要验证赤鹰是否真的是她曾经的故人，也太难。

真与假也没有了意义，真又如何，如果是假的她便要与他分道扬镳了吗？

这一路太久了，他误入浊水地界，便是缘分了，他又安安分分地在那里陪她说话，陪她度过了许多个无人为伴的日子，更加难以说清，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但却克制了说出过往的冲动，克制了自己尘封已久的情感。

唯有克制，才可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就快要走出去了，李云起大概已经将蓝祝到辰夭和洛禾殿下的往事给听了个遍了，赤鹰在疑惑为什么汐辰在浊水河那里天天管着那群大蛇足不出户，却对人间之事了如指掌。

“成为神使，便可以随心所欲吗？”李云起问着。

“小王爷何出此言，魔域神使，与人又有何异，两界互不干涉，唯有帝尊，非神非人，是神也是人，掌控着整个牧云大陆的命运。”

汐辰认真地说着：“她的所思所虑，纵深千古，常人难及，无人可解。”

“真有这么神？”

“你懂个屁！”汐辰说着。“她早就已经死过许多回了，唯有在这个世界不断重来的人，才能把握万物的尺度。”

“什么人能够在这个世界不断重来？”李云起云淡风轻地问着，他不清楚，也不明白。

“所有人，都在这循环往复的长河之中，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忘记而已。”

“荒原的出口，除了大泽的森林之外，还有许多个出口，你们想从哪一条离开？”汐辰停了下来。

“去大泽。”李云起果断地说着。

“没办法回去了，一条路只能走一次，没有回头路。”

“走了会怎样？”赤鹰好奇地问着。

“野火烧身，一条出路都没有，原先来的路，只要走过，就不复存在了。”

“还能往哪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