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守将是你,岂不是要一生与你为敌?
“谁?”
她停下来脚步,转过身去,隐隐约约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
影子一动不动地立在身后不远处的一根柱子旁边。
慕凌夕恰好踩到了自己的衣裳,要挪动一下脚跟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摔了个踉跄,看起来像是被推出去的一般。
燕风眠见是老相识,但不可被他们认出,便不想多说什么。
慕凌夕假装路过此地,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看风景一般,颜灵被他如此拙劣的演技震惊道,也在赞叹他的临危不惧。
“二位,月黑风高,还是回房里歇着,此刻不适合闲散,天亮过后直至正午,迷凌宫都有与岸相连的路。”
她说完,便步伐匆匆地离去,一身黑袍,便也无人认得出,但这声音,多少有些熟悉,慕凌夕一句话便认出了她。
“胧月?”
他没有告诉颜灵,只是追着上前看看她要去哪儿。
因为他从话里听到了她在帮他们,却又似乎有苦衷,不便露面。
这声音,即使再伪装,慕凌夕也是认得的,他交过的每一个朋友,他都能记得许多清清楚楚的细节。
他脑海中的胧月,是个有着神秘色彩的女子,总是带着面纱,眼睛很漂亮,但是看起来有些骇人,深邃而遥远,黯淡无光泽。
胧月的话不多,仿佛惜字如金,他们之间,像是朋友,但更像是生人。
他知道胧月必不是寻常女子,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在大泽最神秘与森严的地方见到她。
他在猜想胧月的身份,难道是帝婕?或是帝婕的手下?颜灵也未将自己见过帝婕的事告诉慕凌夕,他们之间互相隐瞒着。
他们二人无人看管,命定之事是如何也难以扭转的,天意要指定英雄与恶人,那么其余所有的人都只是陪衬与牺牲。
没有人会在意的,没有人在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耿耿于怀,以及放不下的缘由与初衷,比起天命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有心人心碎,无心人却难以感同身受。
辰夭扶了帝婕回了寝殿,伏在了她的床边睡去。
这四年便是一场笑话,一切反其道而行之,她的心里只有多年未见的洛禾殿下,但却每每同他绞尽心力地对抗。
但如此,他却也能陪伴在帝婕的身边,毕竟,他也是曾一眼万年爱上了帝婕的那个小男孩。
她好像永远都不会老,她成为了帝婕的十年,数年如一日地美丽。
而这咫尺地距离,仿佛又是相隔了银河,无比地遥远。
辰夭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他没能安稳地入睡,这样的好景,很快便要逝去了。
《牧云幽野录》的末世之画,上面的确是有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而这种预言之书,却是如此地荒谬,慕凌夕看过书的所有的内容,未曾见过的怪兽都浮出了水面,而书中却未曾交待牧云大陆的结局。
他一直在猜测,如果末世将现有的一切秩序全部颠覆,要么便是混沌,一切归元。或是下一纪元的开始,改朝换代,那么如此一来的话,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是否小命不保。
他回到了房里休息,等待着迷凌宫靠岸的时刻一到,他们便要逃出此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