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也不想那么多了，既然大家都要离开，那稍别人一程也无妨。

只不过，半路上，方安稍稍释放了一丝气势。

陈孟眉头一挑，死死盯着方安。

“方兄，你这是何意？”

方安笑了笑。

“陈孟，你是真的蠢，还是在装蠢？”

“什么意思？”

方安不再释放气势，闭上了双眼。

片刻之后，方安再次睁开，双眼漆黑，看不见一丝眼白，就像塞进去了一颗黑珠子。

陈孟见状，全身暴汗，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遣鬼术？”

方安没有回答，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陈孟。

陈孟后腿一步。

“你是……师兄？”

方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陈孟，你怎么还是这么蠢？连自己的师兄都认不出来？”

“你……夺舍了方安的身体？”

方安桀桀一笑，转身坐下，翘起二郎腿。

“我没有夺舍过他，从一开始，他就是我预备的躯壳而已。”

“这么说，传闻中那些方安的事迹，都是师兄你做的？”

方安摊了摊双手，撇了撇嘴。

“不然呢？”

“师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次来问剑大会，又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方安的双目透出一丝迷茫，瞬间又恢复清明。

“是啊，我想做什么呢？一开始，我只是想寻找最适合我的躯壳，顺便清理那些不听话的废物……你知道吗？试炼中途那兽潮，就是我弄出来的，只是想拦住北宫缨，那女人见过我的手段，非死不可。可我就是没找到她，你说奇怪不奇怪……

一路上，我找到了不少不错的躯壳，可都仅仅只是不错，数万个天骄，居然一具真正完美的都没有！

后来，我有些腻了……打算不再将目光放在年轻一辈身上，我开始盯上了那些顶尖修士，比如……那个老剑神！

一直到昨天，我依旧认为，寻找一具完美的躯壳，就是我此生的意义，直到，我在幽崖看见了……那些东西。”

陈孟瞳孔一缩。

“师兄，你说的，是那些黑袍怪物吗？”

“自然。”

方安站起身，脸上露出疯狂之色。

“既然都是练三尸的，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派所求为何？与元神出窍不同，真正脱离肉体的限制才是三尸派祖师的最终追求！可一晃数万年，三尸派无数惊才绝艳的祖师，却没一个能够真正脱离肉体的束缚！

我虽然自负，却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自然比不上那些祖师。

直到昨天……”

方安将脸凑近，几乎要贴在陈孟的脸上。

“那些黑袍精的存在形式，不正是咱们祖师千万年所追寻的？”

陈孟脸色惊恐，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安。

“师兄，你疯了，你真的疯了，难怪十年前师尊要将你赶出去……”

方安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惋惜地看着陈孟，他以为，自己这个同源同根的师弟，应该会理解自己才对。

“师弟，我有没有疯，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陈孟焦急地大吼。

“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你不应该比我还清楚吗？那就是一些无智的邪祟！”

方安脸色平静，十分认真地盯着陈孟。

“那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