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石扭头朝全翔、柯眉那边看了看。转过脸把声音压得更低说：“行政部的那几个女人都在议论——据说是柯眉告诉她们的：说是还和陈毓谈着的时候，全翔就到了海南并联系上她了，两个人也约着出去吃过几次饭。她那时候就有心答应了全翔，却又怕伤了陈毓的心。没想到陈毓居然又去追了翩翩——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薛睿笑道：“这个说法未必可信，这更像是女人惯用或爱用的套路。我之前有个朋友就说过这么一件事：她中学时候暗恋过一个男生，前一段同学聚会的时候她再看到那个男生，原以为还会有从前的激动，没想到他已经发福又有些脱发，就奇怪于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迷恋他。吃饭的时候，坐在他的对面，都不能去看他，看了就想吐，什么也吃不下呢。”
岳石惊讶道：“不会吧？这么夸张？”
薛睿说：“我以为，那个男生未必发福，也未必脱发，当然应该也不会让她恶心到想吐。她说这些话的背景，是她那个老公这些年搞煤发达了，成了亿万富翁。”
岳石插话道：“所以，否定或抹杀从前，只是为了肯定和确认现在选择的无比正确？”
薛睿点头道：“柯眉应该是对现在的全翔更满意，仅此而已。说到这里，我想到前两天看到的一个关于宋丹丹的采访，在采访里，宋丹丹主动透露在她离婚之前，先爱上了别人，才决定离婚的。
“当然，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而是这种事情就没有不打自招的。
“她的不打自招违背常理，也就相当可疑，更大的可能是一个各方面足够强大的女人，不愿意接受被一个男人抛弃或者被其他女人比下去的现实，而宁可用这么一种偏激，宣告是自己放弃的婚姻。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再加上那一句歌词‘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原不过是失意人生最矫情的大度。现实的男女，一旦分手，真相往往是‘你若安好，那还了得。’”
岳石惊叹道：“小薛，没想到你对女人还有这么深刻的认识。”
薛睿笑道：“我哪里是在说女人，我只是还没有忘记你之前说的话题，就借柯眉的事情把道理先捋一遍，捋顺了，现在再来谈你的事。
“你在期货这个行业，以从业人员的角度论，算得上成功人士了，尽管所赚的钱不是从市场博弈拼出来的，姑且算不得最牛逼的赚钱模式。但也是真金白银，也是盆满钵满。海南岛的期货大户，怕是有一半都是你开发来的吧。
“如果这都不算成功，那么成功又该如何定义呢？至于你说到期货市场买空卖空的本质，以及‘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现实，不能给你带来成就感。那是因为你忘了‘基于物权分配的资本原始积累一定是血腥的。’而这句话，说的不仅仅是期货这个行业才有的特质。
“你对你获得的令业内人士羡慕的成绩，一味否定，甚至升格到质疑期货这个行业。本质上与柯眉对陈毓的否定是一回事。
“你都这么成功了，还妄自菲薄，你让我们这些现在还远离成功的人如何自处？
“当然，我到不觉得你只是在矫情，因为你全无必要在我的面前矫情。你对自己及行业的这般否定，有可能是因为你志存高远，已经找到了新的奋斗方向。但，更大的可能是你生活在不同于大多数人的层面。”
岳石问：“什么层面？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