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脚步声,不用细分,他知道肯定是飞琼,果然不出片刻,飞琼就已站在他面前。
“你又躲在这里,什么事都想知道,自己又不肯出力,当你师妹这种活还真是不容易呢”飞琼半含嗔意的说道。
梁若钧淡淡一笑,他知道飞琼这是在故意的,“那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总是没办法回头,后悔也没用”
飞琼莞尔一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不知道,这两天京城里都在说蔡文姬二次出塞的事,哎,生在帝师家中本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谁知道偏偏遇上这种事,而且一次不成又要二次,真也是命苦”
梁若钧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朝廷生死安危的大事靠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去换回来,这种事千年之后怕也要沦为笑柄,这也说明了陛下心气早已消磨殆尽,只求安于现状”
“对了,飞琼,你近来有没有发现任秋风有什么异样之处?”
飞琼“咦”了一声,想了想,“你别说,这家伙最近确实不太寻常,经常行踪飘忽,回来之后也是一个人把门关的紧紧的,实在是跟以前判若两人”
“哦?看来他还真是用情至深,也许我该多关心他一些才是”梁若钧想起任秋风那副悲苦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歉意。
“飞琼,你觉得九皇子怎么样?”他突然转变话题问道。
飞琼一愣,这九皇子虽一直住在京城,名义上与六皇子分庭抗礼,但一向少有存在感,更没有做出任何令人刮目之事,不知师兄为何突然问起了他。
“九皇子据说小时候身体极弱,一度养在凉都长平长公主府上,直到长平长公主过世方才回到京城,别的好像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她好奇的看向梁若钧,“怎么你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凉都,长平长公主,我记得长平公主好像仅诞下一女吧”梁若钧没有回答飞琼,反而又问了起来。
“对啊,当年陛下得知长平公主噩耗悲伤了许久,还大病一场,后来就将她从封地接回京城,一直在宫中恩养,成年之后更是封为宫主,宠爱之隆可是比亲生的公主有过之无不及呢”
她扬起脸,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便是那位连徐子胤都不敢惹的盈玉公主啊”
梁若钧听到这里不禁沉思起来,这些事情早就成为陈年往事,若不是今日问起飞琼,他恐怕还真难以想到。
“怎么,又是皇子,又是公主的,难道你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飞琼见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故意打趣道。
“也没什么,只是偶然想起,倒是这么多年你还能记得,这记忆可真是惊人”梁若钧微微一笑。
帝师府邸。
蔡问天脱下许久未曾穿过的朝服,让管家好生收起,他刚刚见过陛下回来,神色忧深,一言不发,管家一看就知道又有什么事落在他身上。
“老爷,我吩咐了厨房准备了银耳莲子羹,您喝下先休息一番吧,小姐那里我去盯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蔡问天坐下喘着粗气,好像半刻的朝见费劲了他一生的气力一样。
“哎,我这个老父快要无颜面对于她了,只是朝堂大事刻不容缓,换身衣服,自己的闺女总要自己面对才是啊”
蔡问天或许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向来体贴人心,性子柔弱的女儿会让他吃了闭门羹,他只有站在门外,静静的看了许久,蔡文姬没有开门见他,显然是不打算再为朝廷“大事”让步,再牺牲一次自己的人生。
越是这样看起来盈盈弱弱的女子一旦犯起倔劲儿来就越难拉的回来,蔡文姬性子里就有这样的一面。
“哎,总是我对不住她”蔡问天等了许久发出了一句感慨。
“老爷,那陛下那边您”管家幽幽的提醒。
蔡问天垂下头看了一眼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管家,老迈的样子忽然有所改变。
“刑部大牢里不是还关着个人吗?听说前些日子小姐让身边的人在找他”
不必他说完,管家立即会意,连忙点头,“小的明白”
蔡问天转身欲走,却又回转过来扫了一眼那扇紧紧关着的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有个得力的人跟在她身边,总要好过朝廷送亲的那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