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钧看了看任秋风,在自己心中他虽表面嬉笑怒骂凡事不在心上,但其实胸中自有丘壑,尤其是职责所在从不马虎,而然前两天也就是有人潜入牢中下杀手之时他却不在,实在有些不太像他,回来之后行踪又遮遮掩掩不愿相告,与往日判若两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疑。
任秋风见梁若钧一直在盯着自己,瞪大了眼睛露出惊奇的表情,“你,你这样看我干嘛,外面人家打上门了,你还不去看看怕是连咱这衙门都要蒙羞”
梁若钧笑了笑,“外面的事我去应付,你还是赶快去牢房看看,可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之喜了”
“也是,也是”任秋风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带人奔向大牢。
“走吧,我们去见见那位不可一世的六皇子”梁若钧缓缓起身,仍旧从容的对飞琼说道。
黄龙戍外,二十几名不解兵腰间佩刀,对于极尽侮辱的场面个个面带怒容,却也不敢抽出刀来。而六皇子不过带来六名亲随,但却是沙场上生死一线爬出来的战士,这些人与娇养在京城的一般衙役哪怕是拱卫皇宫的御林军都完全不同,他们非但不怕死,更是可以说见惯了生死,见惯了尸体,而且一旦见了血就会更加兴奋。
所以,即便人多势众,黄龙戍前的不解兵还是落了下风。
“我不想杀你们这些无名之辈,让裴纶出来给我一个交代”徐子胤剑眉倒竖,一只手握紧了满是戾气,血痕斑驳的长枪。
“于尚书之死皆已查明,不知道殿下还要让我不解兵给出怎样的交代?”梁若钧一眼望见坐在马背上的皇子,只见他眉宇间皆是杀气,当真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六皇子看了一眼梁若钧,见他并非正卿裴纶,而且身上服侍可见品级低微,冷哼了一声,“你是哪里来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反起嘴来”
飞琼见他嚣张跋扈实在到了极致,美眸里生出怒意,想要上前却被梁若钧挡住。
“属下梁若钧,在殿下面前品级实在上不了台面,不过裴大人不在,而且从少监之死到于尚书遇刺,整个案子都是属下在追查”
六皇子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这时听他自报姓名,目光更是阴晴不定,“你就是梁若钧,嗯,我听说过你,好像还有几分本事”
“我不管什么太监之死,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于大人到底是何人所杀,若有隐瞒我便是要踏平你这黄龙戍也在所不惜”
梁若钧听了摇头苦笑,心想这皇子怕是在军中日久,霸道有余却冲动冒失,黄龙戍怎么也算是堂堂京衙,虽然早已没落不复辉煌,可就算当年的仁宗想要将其拆解最终也因是太祖所立而不得已搁置不用,这样的皇子比之朝廷老谋深算的诸多大臣不知要差了几条街。
“殿下,于尚书遇刺实为天下紫极楼所为,其楼主已然伏法,又何须如此动怒啊”
还没等梁若钧回答,外面就传来了裴纶的声音。
所有人都转身望去,就见裴纶刚出小轿,在白修的陪同下满含笑意的走向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