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于晋源突然带着人冲进来,让情况骤然变化。
梁若钧对这个铁砧板自然早有耳闻,只是向来并不瓜葛,所以只是闻名从未亲见。
于晋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双眼睛在每个人身上都打探一番,冷着的面就像从不开化的冰川一样,让章台馆里的一众女子都不敢上前。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梁若钧身上,龇牙笑道:“你们在黄龙戍官居何职啊?”
他这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他人样子任秋风只看一眼就心中怒火骤起,刚要发作就被身旁的梁若钧拦下,他拍了拍任秋风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然后拱手施礼道:“在下梁若钧,官居不解兵五品司郎,这位任秋风与我同属,卑职未曾想到于大人亲临,不曾远迎还请见谅”
他说话不卑不亢,就算是于晋源想找什么麻烦也不易发作,何况还在众多外人面前。
于晋源轻拂两绺稀薄的小胡子,从鼻腔里吐出一个“嗯”来。
“也罢,念在同朝为官的面上,本官不与你等为难,快带着你的人回去吧,这间章台馆从现在开始由刑部接管了!”
他说完,身后的衙役便开始叫嚷着“快走快走”,“黄龙戍是个什么东西早该靠边站”。
于晋源依旧抚着胡子,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任手下驱逐不解兵。
少监被杀一案朝廷早有旨意是让刑部会同黄龙戍一同破案,虽说未必能相互协同,但总不该互有排挤的事情发生。
于晋源嘴上不提会同办案的事,一开口就让不解兵全部离开,气势之强就像是在倚强凌弱,当然也是故意之举。
任秋风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恨不能与其拼命,又是梁若钧拉住他,并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我已看的差不多了,我们先走再说”
“于大人之命下官岂敢不从,既然这里有刑部接管我等也没什么好不放心了,就此别过”梁若钧笑着抱拳道。
他态度从容,没有丝毫怨气,更没有一丝不快,这反而让于晋源有些意外了。
带着所有不解兵走出了章台馆,任秋风一直不解,立即冲上去问他原委。
梁若钧没有回答,而是对其他几人吩咐道:“你们这便回去向飞琼禀报,一来让人潜藏起来在暗中盯住整间章台馆,有任何情况都要速速告知于我,二来”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只要关锦城出了门就要派人盯紧,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那几人皆是飞琼手下的好手,听了梁若钧的吩咐后立即回去禀报。
梁若钧抱着手,跟任秋风一起沿着长街往前走。
“我说,人都走光了,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快点跟我说说,要不我可真就憋死了”任秋风再也忍不住了。
梁若钧一直若有所思,好像把他给忘了,这时才停住脚步,望向身后站着不走的任秋风笑了笑。
“活人怎么会被憋死,想知道什么你都可以问啊”
任秋风使劲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你先给我说说咱们黄龙戍明明也是奉旨办案,丝毫不比刑部低一头,为什么那嚣张的于晋源让咱走就走呢”
梁若钧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般问,笑道:“虽说黄龙戍也是京城里一大衙门,但实际上谁都知道早已不复当年的鼎盛,与刑部相比实际上确实低了一头,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而且于晋源此人表面强势,实际却极为精明,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任秋风眼睛打转,这些话虽然都是实情,对他来说却不愿接受。
“不过就这么轻易让出了案发现场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该瞧的都已瞧过,本也没什么必要再留下去,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我就说嘛,这才是你梁若钧该有的样子,要是你真的慑于那家伙的淫威让步反而让我瞧不起了”任秋风这才释然道。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