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门时殊观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打破寂静,苏瑧脑子里好像突然抽了个风一样。
“啊,他说什么来的”
“他就说多年未归,让我替他到府上看看伯父和婶娘是不是一切安好无恙”
秦延年吐了口气,缓慢的站起身来。
“福伯更衣,我要入朝”
青海道,镇西将军大帐。
本是整个西陲最为紧要的地方,可大帐内外除了几个睡眼稀松的守卫再没有其他人,让人看起来有些不相称。唯有一点,那就是安静,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帅案后王右军端坐着,右侧是他的盔甲和名震西域的那柄破军枪,寒光似水。
一个传信官刚刚如释重负的跑了出去,传回的自然是秦殊观被押解回京的沿途消息。
这时,大帐外突然一阵混乱,让王右军抬头望了出去。
司海棠手持长枪横冲直撞的直奔帅帐,几名刚才还快要睡着的守卫赶紧上前阻拦,可他们哪里是司海棠的对手,长枪上下翻转不出几个来回就让几人都趴在了地上,疼的哭爹喊娘。
见没人再敢阻拦,海棠面色如霜,没有多看一眼就直奔大帐最里面,让整座将军大帐都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眼见一般的守卫都已经望风披靡,不知从哪里闪出数个黑漆漆的影子来,全身武装,就连面容也全被面具挡在后面。
这些人手握腰刀,挡在了司海棠面前,气势迫人,绝不是那些普通守卫可以比拟,让满脸愤怒的司海棠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王右军,你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今天见不到你我就把你这镇西将军大帐一把火都烧个精光”司海棠被阻就开始大骂起来。
王右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整个西陲将士二十余万,从上到下除了她这位大小姐外还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的。
唯恐她跟魔云骑兵发生冲突,王右军举起双掌猛拍数下。
过不多时,司海棠阴着脸气呼呼的冲了进来。
“哎呦,小海棠这是怎么了,什么人胆敢惹你生气快告诉我”王右军一改往日严肃的样子,率先笑了出来。
司海棠见到王右军眼里像是快要喷出火来,长枪翻转如流星,森然刺向这位堂堂镇西将军。
带着丝丝寒意的枪尖停在他脖子前不过两指,只要再往前半分就要血溅当场,王右军却丝毫不乱,反而是抬起手像是在朝什么人挥动。
司海棠明白,在帅帐周围遍布他手下最是精锐的魔云骑兵,他们像影子一样藏匿行踪,在最危险的时刻现身,常常一击必中。
但她毫不感激,反而像是深仇大恨一般。
“我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王右军笑了,司海棠怒闯大帐他自然明白所为何事。
“海棠,这里是中军大帐,还是快把你的枪收了,大将军想必早就教过你,身为东阳战士兵刃都该面向敌人才对”
司海棠虽是来兴师问罪,但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的一枪杀了他的,只好把枪尖移了移。
“秦殊观他玉门关前斩我大将,虽事出有因,但确是犯了军法,按军中法度可以直接明正典刑,念在他是我朝宰相之子才押解京城听候处置,所以你真的不能怨我”
海棠知道他说的确为实情,手里的枪再也没办法握紧,险些掉落在地。
但只要一想到秦殊观从此之后便是生死未卜,她就心如刀绞,咬了咬银牙说道:“哼,那个窦丹丘向来仗势欺人,我早就想一刀结果了他的,这次他倒是替我出了这口气,像这种破烂地方再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今天我也不干了”
说罢,看都不看王右军一眼,她便带着长枪走了出去。
王右军见她没有再闹下去终于舒了口气,苦笑道:“整个王朝上下恐怕也只有你一个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回到帅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然后一挥手间魔云骑兵如鬼影般出现。
“大人,是否要将人带回来”
王右军斜着眼睛看他,苦笑这些人虽锻炼有素却只向来知道命令。
“还是让她爹收拾去吧,强留下来可能会把青海道的天给捅破了”
“将这封信速速传回大将军手中,告诉他一切皆在计划当中,对海棠今日的行为就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