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可惜早已一去不返,伊人不在,空留下当初年少恋曲在耳边萦绕徘徊。
他将竹笛递到唇边,再一次奏了起来。
笛声介于高低起伏之间,介于天地明暗之间,也介于他心境之间。
仿佛在这世上,还从未有过一个人真正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那里曾有过昙花一现的欢喜,在她逝去之后,便好像彻底关上了一道门,面对整个世界他都不愠不怒,无悲无喜。
一曲奏罢,他才站起身来,这时晨光初吐,万籁俱寂,有一层淡淡的雾气渐渐弥漫起来。
秦殊观淡然的笑了笑,抖去夜色沾了一身的尘土。
寂静的营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异响,如同无声无息的丛林当中被踩折的干枝发出的声音,在这样空荡的清晨让人精神也要为之一震。
但秦殊观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从容的看向声音可能传来的方向,自从他在玉门关城楼上拔剑的一刹那便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个时候,这也是他一定坚持要让张凤白护送蔡文姬趁夜离开的原因。
现在他让苏瑧一起沿途回京,同时将一封信交给苏瑧带回去,自己也就再没有什么好挂碍的了。
不出片刻,十余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踏入营房阵地,那些人的盔甲和头上的面具都很显眼,一双双阴森呆滞的眼睛紧紧盯住秦殊观,同时认定出这个站在营房里彻夜未眠的年轻将军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果然是你们”
面对着东阳王朝最神秘的一支由大将军司燕北亲自打造的骑兵他也没有露出一丝怯意,曾几何时,他很想亲眼见识一番这支号称东阳最具战力的骑兵的威力,可惜今天已经没有了机会。
他将腰袢的剑解下来,伸开双手,等待着犯人应有的刑具。
那些魔云骑兵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利索的将他拿下。
这时候,一匹高大的战马踏着缓慢的步子走了出来,马背上是一个未着盔甲只穿了一身宽大灰布袍子的人。
他的身材极是魁梧,像一座小山,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简单的在随行卫队中间穿过,就能让所有人抱有极大的敬意,他就是司燕北两大爱将之一的镇西将军破军枪王右军。
“听说有人在玉门关上杀了窦丹丘,你叫什么?”
秦殊观抬眼望了望王右军。
“秦殊观”
“嗯,我听说过你,秦相之子,考过功名,还在御前当过侍卫,有人说你是为情所困才到这里来的,那时我便觉得你成不了气候”
“现在看来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直到此刻,秦殊观眼里从容的神情突然变了。
“只是可惜,不管你的理由有多充足,你的所做所有都是以下犯上,当为军中死罪,念你身份,我便将你囚入京城待朝廷处置,你可有不服之处?”
秦殊观点了点头,由魔云骑兵带进准备好的囚车当中,正想带上铁镣,却被王右军拦下。
“他若是想走,恐怕也不会等到此刻,一路上好生相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