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宋淮,声音颤抖:“阿淮,这......”
比起清清,宋淮明显就镇定许多,只沉吟了片刻,便开口道:“其实,他有问题我是早就猜到了。”
“什么,”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何以见得?”
宋淮拉开帘子往外头望了一眼,见孟泽骑着马遥遥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这才放下心来,凑到清清耳边,轻声道来。
从最先的乌鸡事件,他便感觉到有些不对。按那府医所言,天仙草早就应该绝迹,即便是有一两株漏网之鱼,也绝对不可能又这么大的量可以用来喂养那么多乌鸡。而且,要日日供应一只鲜活的乌鸡,便意味着这大片的天仙草绝不可能是从别国流入,定然是在大周朝内有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大规模种植。加之刘则以所言,那运送乌鸡之人是个伸手颇好地习武之人,他便猜测,这天仙草可能便是在军队之中秘密种植。加之那人身上的刺青,他曾记得陛下同他提起过,当年大部分战死西北沙场的都是孟家的孟家军,该军上下人人在身体上纹了一只翼虎,取其骁勇善战如虎添翼之意。
当年一战,孟泽的兄长战死,孟家军也是伤亡殆尽,孟家从此之后一蹶不振,军中许多旧部被调离。而且,当时他与清清被拦截在宫门之外的时候,他就隐隐在张统领身上看到了一样的翼虎刺青,加之后来孟泽与张统领的对话,他更加肯定,乌鸡事件的幕后主使便是孟泽,而且那块陛下御批令牌的实效,也与乌鸡事件必不可分,倒不如说,正是孟泽发觉事情败露,这才有所防备。一手命令御林军中的孟家旧部严格把关,一手停下了乌鸡的供应。
清清听着宋淮如此分析,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凉,低声问道:“那他为何这么做。乌鸡事件之后,又为何来府上求我?”
宋淮轻轻摇了摇头:“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只是加上林夫人的消息,我这才敢肯定是他所为,但是他究竟在暗处又做了些什么,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与陈丞相断然不是一路之人,加之当年他兄长的旧狠,西南之行,他应该会祝我们一臂之力,铲除西南陈丞相的势力。不过我们仍需万分小心,他的目的不明究竟是敌是友,犹未可知。”
清清听着,眉头紧锁,心下已然是一片慌乱。
原来,敌人早已向她伸出武器,只是自己还傻愣愣的被蒙在鼓里,险些着了他的道。
感受到清清的不安,宋淮轻轻把他拉入怀中搂着,凑到她耳边低低道:“清清,不必惊慌。我一直在。”
清清低低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朝堂之中文武百官皆是各怀鬼胎,父皇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个看似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看似手握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实则一令下去,拥者甚少的时候,会是何等的难过。还有我的烨儿,他才那么小,却......如若幸运,他能承袭我父皇的皇位,是不是,是不是也会面对这千疮百孔的江山?”
“阿淮,我不害怕,我只是心疼他们。”泪止不住地落下,她想伸手去擦,更多的泪水却顺着她的指缝淌了下来,仿佛想洗净这朝堂污浊一般。
见她伤感,宋淮长叹一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自古以来,少有帝王能做到君臣一心。异心常在,但是真正贤明的君主是会制衡之术的。牵扯朝堂之中的各方势力相互制衡从而达到江山稳固的目的,才是真正的帝王权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