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堑害怕极了，咽了咽口水，然后憋住了气。他不敢回过头去看，更不敢应声。
他并未听出声音是他师傅的，这大晚上的，突然听到声音，只以为是撞了鬼。
脑补是可怕的，尤其是在黑夜里听到一个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听说有一种鬼会在半夜你独自一人的时候在背后叫你的名字，如果你回头去看，还应了下来，那就会直接丢了命。
黎堑这会儿，脑子里面想到的就是这个。
这样，他哪里还敢偏头去看，又哪里敢答应下来。
回了头，这肩膀的阳火就会被自己吹灭，就算自己不答应那一声，也很危险。
萧韬子可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内心戏这么丰富，只当是他被自己抓了现行，怕被自己训斥，在这里装聋作哑。
他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起来吧，大晚上的趴地上凉。”
小徒弟这身子娇弱得很，若是受了凉，这个冬天都不好过。
黎堑心里还在祈祷，听着这声儿突然感觉不太对劲。怎么这么熟悉？而且，哪有鬼还会关心他冷不冷的？
心里默念了一遍社会主义价值观，黎堑这才壮着胆子看了过去。
而萧韬子，看他这打算装聋作哑到底的样子，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提着他的后领把人给带了起来。
黎堑与萧韬子在这黑夜中面面相觑。
前者是惊讶到尴尬。
后者是好气又无奈。
站稳了脚跟，黎堑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师傅，您怎么不在屋里休息，这外头冻人得很，您又有伤在身，不宜吹风。”
心里暗骂自己想太多。
好像自打让祝澜给吓过一次之后，他在晚上就经常疑神疑鬼，明明什么也没有，还偏偏要自己吓唬自己。
萧韬子背着手，冷哼了一声：“哼！倒是知道先发制人。”
“哈，哈哈。”黎堑干笑，也知道自己这话更应该说给自己听。
毕竟，他的身子骨确实不得行。
“先回去，你师兄他们一会儿也该回来了。”萧韬子看着他这蠢样，到底没说什么重话。
黎堑乖乖应下，跟在萧韬子身后朝着谷内走去。至于身后那些声音，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为好。
“很好奇？”
突然被问话，黎堑愣了一下。抬眼看着走在前面的师傅，在这黑夜里有些模糊，但却有一种飘然的超脱感。
“嗯？倒也没有那么好奇。”黎堑老实的回答。
他虽然起初的激动了一下，但性子是早就成了形的，一个词概括大概就是：懒散。
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抱负，不论是书外世界，还是书内世界，他想要的大概，嗯……就是顺其自然的活着。
说的难听点，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活成什么样子，浑浑噩噩的。
“不好奇大晚上的趴那里盯着？如果我当时候不叫你，你是不是要等着过会儿偷摸摸的进去看个究竟？”萧韬子停下，扭头看了他一眼。
黎堑连忙摇头否认：“师傅，天地良心，我刚才真没打算进去。我对自己的这点斤两还不清楚，白天进去还行，晚上抹黑进去，不就是去里面当养料的嘛。”
那杀阵，他是见识过的。
他连半吊子的功夫都不会，入了杀阵直接挂菜。而挂菜之后的结果，就是尸体会被他自己养的那些毒玩意儿给分食。
“你倒是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楚明了。”
“那可不。”
黎堑笑着，上前两步扶住了萧韬子：“师傅，您别生气。我就听着动静出来望望风，真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进来了，我这个小毒物多少也能帮着处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