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脸那么臭,只要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这会肯定煎药什么的,等着吧。”
水善等了一会,老开果然从后门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针包和一碗热腾腾的汤药。
司天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大张着嘴,呼噜声特别响,看来累得不轻。
水善热情的和老开说话,老开却一句都没有回她,兀自给昏迷人扎了针,留下药后又飘飘然走了。
白草不知道去了哪儿,接受完治疗的其他伤员也都出去了,不见人影。
满是药草味的房间里,只剩水善和躺着、睡着的两个人。
水善看看自己满身的泥巴,舌头一舔,嘴唇上都是泥。
“你说你真是好运气,要不是山上有人,你就憋死在土里了。你到底是谁啊,一个人被埋在那,看你这身衣服应该是位有身份的公子,不像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人啊!”
水善边给昏迷的人擦着手,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头上湿发滴滴答答滴着水,白嫩的小脸洗干净了,衣服也已全部换过。
老开虽然不说话,却热心的帮她找了干净衣服换。
水善将昏迷人满是泥土的外衣脱了,将手脸擦干净,五官面容终于清晰的露出来。
俊朗的双眉柔和的舒展着,侧脸轮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却不失柔美。
轻微闭合的眼睑上,睫毛浓密微卷。英挺的鼻梁下,双唇带着虚弱的苍白,没有多少血色,饱满诱人的唇形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这是个俊朗白净的贵公子,安安静静、乖巧昏睡的模样,竟让简陋的房间增添了几分光彩。
不由令人憧憬着,若是醒来睁开眼,会是怎样一双璀璨的眼眸,卓绝的风姿。
水善看的不禁有些发呆,比这更俊的人她也见过,却不知为何,对此人有着格外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是似曾相识,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和亲昵,似乎上辈子便是系出同根、一同生长的两棵大树。
“长得真俊,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姑娘。”水善笑眯眯的支着下巴发呆。
“他有我长得俊?”
水善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翻着白眼瞪了司天一眼。
“你也就眼睛长得好,其他地方哪儿配得上俊这个字!”
“嘿,我怎么就长得不好了!除了眼睛,鼻子、嘴巴、眉毛,哪一处不是鬼斧神工的精妙之作,上天入地也找不到比我更俊的人了!”
司天不满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比划着自己的五官,自恋的程度堪称睁眼说瞎话级别。
水善不给面子的直接做了个呕吐姿势。
“你自己喜欢就好,反正是长在你脸上。”
“我告诉你,就我这张英俊的脸,从小到大不知道迷晕了多少小姑娘,对我表达过爱意的女孩多的我都数不过来了。
就之前那七个媳妇,个个都舍不得离开我,但我为了避免她们再遭到花姑毒手,只得全部拒绝。你不知道每次送她们离开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都有些于心不忍,长得太俊也是祸啊!”
司天自扰自叹的一个人自恋着,水善连着切了三声。
“我看你不是数不过来,是没得数才对吧!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娶媳妇的癖好,我可听说你和那七个姑娘,都是拜过堂入过洞房的。明明不用等到成亲就可以把人送下山,却偏要耽误人家一生。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招女孩子喜欢,所以才想占人家的便宜?”
“胡说!”
司天激愤的脸红脖子粗,激动的争辩着,“我和那七个姑娘都是清白的,我乃正人君子,才不会无耻的占姑娘便宜。花姑每次都是在我与新娘子行礼后才下手,早早把人送下山,怎么知道她还会不会动手。”
“所以你就拿那些姑娘当诱饵,确定你的丈母娘有没有改邪归正,立定成佛?”
“我……”
这回司天是真的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也确实没法解释。
水善这句话好像说中了。
司天沉吟了半天,亏心的没有辩解,只是道,“灵儿是个好姑娘,我想完成她的遗愿,让花姑好好活下去。”
“你给了花姑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把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姑娘当做诱饵,这很不公平。”
拿七个无辜姑娘的性命去冒险,只为了完成一个人的遗愿。
水善或许也是其中一个诱饵,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成亲礼后,花姑是不是也会对她下毒?
然后司天再将她伪装成已死的假象,送下山去,像之前七个姑娘一样。
原来她根本不用着急着逃跑,司天自己就会送她离开,不过是时间问题,成亲前或成亲后。
“对不起!”
水善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奇的抬头,看向不远处垂着头的司天。
司天脑袋耷拉着,双只手无措的来回搓着大腿,老实乖巧的样子实在有趣。
“你是在向我道歉?”
司天舔了下嘴唇,“是我太自私,没有顾全到你的感受,让你涉险。对不起。”
司天乖乖认错的样子取悦了水善,平时听他罗里吧嗦惯了,突然这么局促听话的样子,还真是有趣顺眼的很,像只等待主人安抚的小狗,都想摸摸他的脑袋。
“你对花姑早有防备,险倒谈不上。你也是为了遵守亡妻的遗愿,也不算自私。既然我和那七个姑娘都平安,便代表大家原谅你了吧!”
水善可爱的弯着漂亮的嘴角,双眸璀璨如星空,盛满了漫天的耀眼星星。
司天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拍着水善的肩膀委屈抱怨,“你能不能别总亡妻亡妻的叫。”
听着奇奇怪怪的。
“她不是你亡妻吗,这个称呼又没有诋毁的意思。而且我可听说了,花姑的女儿和你可是三书六礼,真正的明媒正娶,和那后面七个都不一样,你敢不承认她是你的妻子?”
司天张张嘴,哑口无言,撇开脸不再和她说话。
司天和寨子里的兄弟们在商量事情。
水善喂昏迷人喝了药,无聊的出了房间,到外面转转。
老开在院子里晒着药草,不时有病人来寻病问药。听说他是附近唯一的大夫,老乡们有个头疼脑热都离不开他。
水善出了院子四处参观着,这是一个极小的镇子,用腿走了半个时辰就逛完了。
镇子该有的商铺店面都有,生活要买的东西也都买得到,只是没有那么多选择和花样,东西也比不得大城镇里的精细。
水善肚子饿的慌,就在路边小摊要了一碗阳春面,味道很是不错,又香又劲道。
“大娘,你知道去昭庆城往哪儿走最安全吗?”
昭庆城是水善前往哈丹族需要经过的一座城,之前她就是从最近的山林里穿行,结果被抓上了山。
这回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不管路近路远,安全最重要。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辰,面摊上没有客人,大娘热心的坐到她身边来细心介绍。
“从往昭庆城共有三条路,最近的就是朝着镇子外面那条大路一直往前走,穿过山林再走二十里就到了。不过这条路很危险,到处都是山匪,姑娘一个人的话还是不要走这条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