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你没事吧!”
司天惊呼一声,连忙在身上掏着药瓶,毋泪眼眸阴鸷的暗淡下来,迅速用水善的手绢捂住她的伤口。
司天掏出止血药给她上上,伤口立马停止了出血。
司天常年出门在外,习惯性的身上带许多可能用得着的东西,伤药自然也是其中一个,此时就很好的用上了。
水善本想说自己没事,她就算不上药,伤口也会自己好。
但这样可能会暴露她的能力,也就老老实实仍由司天将刺疼的药粉涂到伤口上。
“之前还以为老板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还真是有过之无不及,光天化日之下就殴斗杀人,难道没人管了吗,简直是无法无天。”
水善此时心情有些不快。
她的情绪向来平和单调,倒也不是被打伤有多生气,不过想着瑞儿宵衣旰食,勤勤恳恳治理天下,可还有这样不受朝廷管束控制的地方。
江湖帮派随心所欲,混乱百姓生活,不由心疼瑞儿。
“你又要多管闲事吗?”毋泪用着再平静不过的声音询问着,没有制止也没有不满。
“现在已经不是闲事了,而且瑞……皇上为国为民夙夜不懈,怎能容得这些人破坏百姓们的生活,祸乱皇上的江山,这是每一个天闵百姓都不可容忍之事。”
水善毅然朝着对战中心冲了进去,毋泪迟疑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眸中的灰暗散去,笑意萦绕上黝黑的眸子。
她始终还想着他。
水善突然闯入,阻拦了招风耳和短发男人的对战。
司天惊慌的大喊大叫,追上水善保护着她,虽然身体有些畏缩,神情有些害怕,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护在她的面前。
“什么人你们,怎么还在这?”
两个头头像是刚刚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要知道只要他们打架,就没人敢看热闹,更别说掺和。
这姑娘胆子够大的。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外乡人?”
招风耳用着一种淫邪的眼光上下打量水善,水善淡着一张脸,没有给两人一丝表情。
“屏溪镇人这么多,没见过我们有什么奇怪。你们在别人店里打架,死人、鲜血弄得到处都是,还伤及了无辜。”
“是嘛,真可怜,那该怎么办,要不哥哥给你吹吹?”
招风耳淫笑着微弓着背朝水善凑上来,司天高挑的身体完完全全将水善挡在身后,直面迎上男人沾着血,阴厉的脸庞。
水善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沉重,招风耳越发靠近越让她恶心的想吐。
以前大多人都是挨得极近才会给人恶心想吐的感觉,这个招风耳却是中间隔着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血腥和恶心。
水善隐忍着即将脱口喷出的酸水,突然被人用力一扯远离开,终于舒服许多。
毋泪将水善拉离招风耳,又伸手挡开司天站到最前面。
招风耳淫笑的笑容不知为何,对上他幽深的眼眸,瞬间像是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笑容僵硬在了脸上,肌肉剧烈抖动着,一种名叫恐惧的神情盈满充血的瞳孔。
毋泪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和招风耳对望着,满意得看着他浑身充斥的恐惧气息,悠悠将视线转向令一边的短发男人,效果自然也是一样得。
两个人手中的武器全部脱手掉在地上,还在打斗的双方弟子一下都停了下来,小小的混沌店里四周阒然。
“你还人情的时候到了,我给你表现的机会。”
毋泪侧过头来,看向一边护在水善身旁的剑郎。
剑郎面上浅浅一喜,拔出婉月剑提剑上前,手臂抬起,却在挥出去的一瞬间被水善大喝一声制止,“不要!”
毋泪同时也抓住了剑郎劈剑的手腕,淡淡一笑,“不是让你杀人,把人打发走。”
水善见剑郎的剑停住,长长的松了口气。
以杀止杀,以恶止恶,只会无休无止,没完没了。
剑郎有些茫然,毋泪让他怎么把人打发走?可根本不用他绞尽脑汁想办法,眼前战战兢兢的两个人已经主动开了口,小心翼翼的询问,“这是……婉月剑?”
剑郎看看自己的剑,老实的点下头。
对方两人立马转变了态度,动作齐整的老老实实朝几人施以一礼,“打扰各位雅兴了,实在抱歉,我们立马就走。”
说着没有过多的解释,各自带着各自的人,速度迅速的离开了混沌店,不一会就见不到人,连尸体都自觉的搬走了,唯剩入目的鲜红和一片狼藉显示着刚才的激烈对战。
水善看着那两群人手脚利索的转瞬不见,惊愕的细细打量剑郎一番,轻笑着调侃,“没想到剑郎名声这么大,报个名号就把人吓跑了,不战而退敌,了不得。”
剑郎脸颊不自觉就红了,像个熟透了的番茄,也像地上一滩滩的鲜血,红的刺目。
水善被剑郎的脸红搞得有些尴尬,这人也太害羞了吧,她说什么了就不好意思成这样,小姑娘都没他这么薄脸皮。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等会他们再带人找回来怎么办。”
司天后怕的连连叫着他们离开,虽然看他又怂又胆小,但危险的时刻,即便害怕也要勇敢的挡在水善面前,让水善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
以后就不欺负你了,看在你这么讲义气的份上。
水善几人计划着晚上在客栈休息一夜就离开,这里比他们想象的危险的多,还是少停留为妙。
司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事。
芙蕖山庄和琉璃城的争斗已经到了这么无所遮掩的地步了吗,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杀人,已经不满足于暗地较劲。
看来盟主令的决选已经近在眼前了。
芙蕖山庄和琉璃城都已经知道剑郎出现在屏溪镇的消息,那他们还会放他们离开吗?
明天早上走不走的成,可能还未可知。
司天烦躁的起来喝水,水壶里却空空如也,只得提着水壶下了楼,结果和正要上楼的毋泪撞了个正着。
“这么晚还不睡觉?袍子上哪儿来的血?”
司天眼尖的一下看见毋泪袍子上一滴极小的血渍,毋泪垂首看了眼,“可能是之前削水果的时候削到手,不小心弄上的。你干什么?”
“打水。”司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提了提手里的空壶。
方才躺在床上睡不着,这会走了几步就哈欠连天的,不再啰嗦,绕开毋泪就去打水,喝了水好早点睡觉。
司天的担忧不是多余的,但是他也没有猜准。
他本以为怎么也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才会有人来请,却不想大半夜就有人找来了,还是用梁上君子的方法将人打晕抗走的。
司天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潮湿的、黑黢黢的山洞,手脚皆被粗重的铁链绑在柱子上,丝毫无法动弹。
司天迷糊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他怎么莫名其妙就被绑在山洞里了?
回忆许久才猜测到,许是被芙蕖山庄或琉璃城的人绑来的,这也太不客气了吧,直接来强的?
山洞看着面积不小,只有几个火把透出些许光亮。
司天可怜的一个劲鬼哭狼嚎着,嚎了半天,突然听见毋泪熟悉的声音响起。
“别嚎了,水善还睡着呢,别吵醒她。”
司天滑溜溜的转着脑袋,可在山洞里望着半天也没看见毋泪的身影。
“你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你后面的铁笼里。”
“后面,铁……”
司天努力转着身体朝后看,但身体被绑在柱子上根本看不见后面,听见他被关在铁笼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是成了笼中虎,再厉害也被拔了爪子。”
司天笑得畅快,毋泪能文能武样样厉害,今儿终于逮着机会能笑话笑话他。
毋泪懒得理他幼稚的嘲笑,将怀里睡着的人紧了紧,身上的长袍小心的裹着她的身体,水善则是呼吸顺畅的安心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