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郎……”
“感情这种事你和我说我实在……我让水善来陪你,你们都是女孩子,好说话。”
剑郎突然一下抢断了相香的告白,为难的尴尬一笑,一下跳下了马车朝着前面水善的马车快跑几步离去。
相香羞涩的脸颊慢慢僵硬,血色瞬间褪去,细腻的手微微抬着,指间顺滑的质感已然不在。
他那么……不耐烦,甚至不愿意听她说话。
眼泪在眼眶中盈满、滚落,无声而悲伤。
晚韵手脚并用的从马上下来上了马车,将相香柔弱可怜的身躯抱在了怀里。
“小姐别伤心,姑爷就是粗枝大叶,不解风情,他只是不知道你说的人就是他,下次找机会再和姑爷说。要是姑爷知道你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相香肩膀瑟瑟发抖,紧抿着唇无声落泪。
“他……会高兴吗?”
晚韵心疼的替相香擦着眼泪,肯定的笑着保证,“姑爷一定会高兴的。小姐也看到了,姑爷话少得很,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但他一直对小姐照顾有加,还亲自替小姐赶马车,对小姐肯定是有好感的。”
晚韵捏着手帕将相香脸上的泪珠擦干,看到水善朝她们的马车过来,安慰的提醒着,“小姐别伤心了,还会有更好的时机的。水善小姐来了,别让她看出您哭过。”
相香一路上都在寻找时机,可时机找了好几个,剑郎一次都没能明白她的心意,就差把‘我喜欢你’四个字说出口了。
眼见澶州已经到了,到了该分别的时刻,可想表达的心意还是没能传递到。
相香又羞又急,心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就把你送到这了,后会有期。”
水善潇洒的朝相香抱了抱拳,相香急切的视线直直盯在剑郎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相香姑娘?”
水善喊了相香一声却没反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剑郎抱着婉月剑独自靠在一边门柱上,身姿英武挺拔,神情淡漠。
“舍不得剑郎?”
水善突然凑在相香耳边小声一句,相香一下回过神来,羞了个大红脸,羞怯的小声喃喃,“别瞎说——”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相香对剑郎有好感,唯有剑郎那个木头人看不出来。
“剑郎没啥眼力价,可能需要多付出一点时间。”
相香微微垂着头,小心的偷瞟着那个印刻在心扉的身影。
她自然明白需要多付出时间,但就怕她想付出时间也没有机会。
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外祖家就在前面那条街,这一路多亏诸位的保护,还请诸位赏脸到府中歇歇如何,外祖定会喜迎之至,对诸位感激不尽。”
相香邀请水善几人到府中暂留几日,水善却直接拒绝了。
这一歇怕是又要好几天,辽东就在前方,她有些迫不及待。
“这次就不去了,等我办完自己的事再来拜访。”
相香知道他们有事,也不好强留。
“那你们一定要来,可不得食言。”
相香目光不舍得不时望向不远处的剑郎,他一直那么靠着,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看她。
水善看见相香脸上的失落,安慰的捏捏她的手,“放心,一定来。”
“一言为定。”
“当然。”
相香伸出小指与她拉钩,水善欣然勾了勾嘴角,也伸出了小指。
“毋泪公子,剑郎公子,有缘再会,保重。”
春花秋月拱手与两人辞别,这一场镖让他们认识了两位高手,见识了高手的身手,不虚此行,同时受益良多。
“保重!”
毋泪和剑郎简单还以一礼。
与相香主仆一路乘坐马车速度慢了许多,只剩下水善三人时便直接快马加鞭,三日不到便赶到了心念已久的辽东。
一进入辽东地界,入目所见果然与其他地方不甚相同。
总是能看见一些奇装异服的人,见识到许多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连城中的许多建筑都与天闵王朝的不同,别有异域风情。
水善看着那些新奇的服饰突然想到了怀城时的红衣女子,不请自来要她识别一把刀,她对那把刀记忆犹深,充满戾气,刻着怪异的图案。
红衣女子的装扮与此时异域外族人的装扮有些相似,长长的布料从头垂到脚,遮挡的严严实实。
辽东鱼龙混杂,杂居着天闵王朝的百姓和哈丹族的人,从一百多年前的辽东大战之后便是如此。
这里外来人极少,大多都是长时间定居之人。
为了表现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三人都换上了哈单族人得服饰,特别是女子得服饰能够遮掩面部,更加没人认出来。
屠夫高挥着屠刀当街砍杀牲畜,腥臭得血腥弥漫了整条街。
崭新的大刀和各色武器闲散的堆在地上售卖着。
花纹独特的摆件新颖别致,与寻常的摆件很是不同。
商贩在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将商品整齐的成列在摊子上,热情的吆喝贩卖。
一个妇人悲痛欲绝的趴在一具盖着的尸体上痛哭,一个男人拉着板车拖着尸体往城外去。
水善往旁边避了避,一路看新奇的在摊贩前走走停停,全都是些她不曾见识过的玩意。
想她活了六十年以为什么玩意都见过了,但此时才真正发现,对于神秘的哈丹族,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