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山庄需要一个一个主人,旧的便不再需要。”
毋泪一句话决定了今日易芙蕖的命运。
“你这张脸我会好好珍惜的,我的手艺不用担心,不会痛苦,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瑕疵。”
红袖不知何时手中握着了一把精致的短刀,那刀小的只有女子手掌那么长,小巧精美,尖锐分刀锋却闪着畏寒的光芒。
红袖嘴角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媚笑,双眼猩红的与身上衣服融为一体,那般刺目、邪魅。
红袖朝易芙蕖走来,易芙蕖已然明了自己今日的下场,挥起剑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然而他最后的反抗却是那般的卑微无能,根本不曾触碰到红衣女人衣角分毫,双腿已然被那小巧的短刀割断了脚筋,骤然摔倒在地。
金童拼着娇小的身躯紧接而来,却也没能与红衣女人有交手的机会,腰上一痛立马倒在了地上,背上踩着一只小巧的脚,力量却是大的吓人,骨头都快被碾碎。
“易珠——”
易珠清晰耳闻着转瞬间发生的一切,庄主和金童的痛呼声不绝于耳,全是的不甘和谩骂。
易珠害怕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从不曾畏惧死亡,此刻却被包厢中狭迫得森然气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该毫不犹豫的和庄主站在一边,庄主是她的义父,但是……双腿却被灌了铅一般,根本迈动不了。
易珠被毋泪那声轻柔又诡异的声音惊得打了个激灵,头稍稍朝着声音方向转动,表情已经难以控制,眼皮向上掀开,露出两个黑黢黢的眼洞。
“你是戈拉达的徒弟,本尊救你一人如何?”
毋泪的声音如同蛊惑人心的魔音一般让人不敢违抗,只想顺着那声音说出的话去做。
易芙蕖屈辱的躺在地上努力往易珠去看,看着她缓缓放松下来的身体,便已明白了她的选择。
易芙蕖已败,接下来是毋泪的世界。
毋泪还在等待着易珠的态度,易珠深呼吸两口气,几乎没有太大的犹豫,朝着声音所在方向慢慢迈动了步子,准确停在茶案前,跪下了身体。
易芙蕖绝望的仰望头顶,缓缓闭上了眼睛。
剑郎从马厩回来,刚好和毋泪在小院门口撞了正着。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剑郎垂眼看了看毋泪手中提着的糕点,无需毋泪解释便明了了。
“马我刚刚去看过,精神很好,明日一早起来就可以出发。”
毋泪淡淡的点了点头,两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毋泪在院中便远远看见靠着廊柱等在他房门口的水善,微微垂着脑袋踢着脚尖,淡淡的月光洒在身上,乖巧又俏丽。
等胡三爷下次去哈单族还要大半个月,水善本打算去相香家做客,但知晓修建太后庙宇一事后便改变主意前往雁栖山。
水善本想自己一个人去,这是关于自己和瑞儿的事,不想将毋泪和剑郎扯进来,但两人都固执的坚持跟着她,怕她有危险。
胡三爷刚好有一批货明日要送往西面的城镇,路过雁栖山,便提议他们跟着商队一起走,即能为他们领路,也好有个照应。
水善对于自己突然改变主意有些抱歉又有些心虚,想了好久该怎么向毋泪和剑郎解释。
即便毋泪和剑郎纵着她,她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不会阻止也不会逼她解释个清楚,但怎么也该给他们一个理由和说法。
水善盯着脚尖发呆,都没听到有人靠近。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毋泪手指轻轻戳了下水善的脑袋,把她唤回神来。
水善抬头看见毋泪,将吹到颊边的耳发别到耳后,抿抿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就要起床,怎么不早点休息?”
水善犹豫许久,转移了话题随口问道,“你去哪儿了?”
毋泪将手里的糕点举起来在她面前勾引的晃了晃,“你喜欢的红枣糕,我怕明早出门的时候人家还没开门,就这会去买了,给你路上吃。”
毋泪总是这般体贴入微,水善心里感动,却又更加不好意思。
“毋泪,你……会不会生我的气?我好像一直以来都我行我素,自我为中心,忽略了要照顾你们的感受,征求你们的意见。”
水善自己都明白自己的问题,却还是大意忽略了。
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她身份尊贵,无人会违背她的意思。
她下命令惯了,如今离开皇宫,也还没能完全改掉自己的毛病。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改道去雁栖山,都没提前和你们商量。”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专门等在这就是为了向我道歉吗?”
毋泪宠溺的揉了揉水善的发顶,长臂一挥将她拥进怀抱。
夜色已深,小院中服侍得下人都已休息,柔月洒落的院中只有他们二人。
水善靠在毋泪温暖得怀抱,心中却有着纠结和怀疑,此时看着毋泪柔情满意得宠溺笑容,却是再隐藏不下去。
“毋泪,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水善话一出口,紧张得暗暗捏了捏手指。
“这话什么意思?”
毋泪松开他,微垂着头,坦然对视上她询问得眼眸。
既然已经开了口,后面也就不再难以说出口。
水善咬着下唇开口道,“你是柳馆老板,什么都知道。我总感觉你很了解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毋泪抬着眼睛认真得想了下,“我也说不准确,或许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你身上挪开。”
“喜欢或许只需要一个眼神,一次相逢,了解却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接触,你总是能清楚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用说出口便能了解。”
感情或许能一见钟情,但那种熟悉的默契又是从何而来?
他们不过相识几个月,毋泪对她的了解却像已经认识了一辈子。
“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有那么重要吗?你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水善当即用力摇头,“不是,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有些事很好奇。”
越是因为如今与毋泪坦诚心意,才越想将所有想法解释的清清楚楚,不带一点虚假和隐瞒。
“你的问题希望有一天你能亲自告诉我,你是谁?我会耐心等待,等到你愿意说的时候。”
水善抱歉的重新拥紧了面前的男人,仰头主动在他唇上浅浅一吻。
“你没有生气吧?”
毋泪一脸坦然的耸了耸肩,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怀里的女孩呼吸不畅才终于放开了她,绽放一个安慰的灿烂笑容。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很高兴你直接来问我而不是憋在心里乱想。以后你好奇什么直接问我就好,我一定不会欺骗你。”
只是也许会隐瞒,有些事他还不想她知道。
“你对皇上和太后好像很在意?”
毋泪突然也说出自己的好奇,水善正放松的心情突然紧张了一下,脑中整理着早就想好的应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