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无奈,毋泪在这,只得将淑美人请走。
“告诉淑美人她费心了,梅花羹留下吧,哀家会好好尝尝。”
淑美人刚刚打发走,太子又来了。
太子是有事前来,这回没法打法走。
水善想让毋泪回避,毋泪却就是赖在她身边,哪儿也不去。
“怎么那么多人找你,真烦人。”
“你才烦人。”
人赶不走,也只能随他。
太子一进来便看见了宫中那个人人噤若寒蝉的松绿色身影,脚步顿了一下,泰然自若地上前请安。
“太子这会不是应该在前朝与大臣商议事情吗,怎么有空来哀家的羽华宫?可是有事?”
“孙儿是来请罪的,孙儿身为储君,却没能发现身边的奸细,让祖母操心了。”
太子说的自然是青萝的事。
水善将他唤起来,命人赐了座。
“世间芸芸众生,好人、坏人、奸人、恶人,什么样的人没有,皇宫里的人更是个个精明复杂,有漏网之鱼也是正常,更何况青萝还是哀家送到豫王府的,要说错也是哀家的错。”
毋泪理直气壮的在一旁听着水善两人说话,太子的注意力时不时落在毋泪身上,充满提防和打量。
这个人是太后执意留在羽华宫的,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
“青萝毕竟在豫王府呆了有两年,与你们关系亲密,想必感情是有的。你也莫要太伤心,怡太妃会另外给你选个好姑娘照顾你,日后正式娶太子妃,也由你自己挑选称心意的。”
“谢谢祖母,让祖母费心了。”
“婚姻大事事关你的终身幸福,有一个心爱的妻子才能陪着你同舟共济,白头到老。将来无论你喜欢什么女子,哀家只希望,那个女孩也是全心全意喜欢你。”
太子感激的笑着,最后却又转为苦笑。
“孙儿日后要继承大统,娶妻是国事,要慎之又慎。”
水善安慰的拍拍太子的肩膀,得到了至尊之位,自然也会失去很多。
“帝王也有七情六欲,悲愁喜乐,国事、百姓虽在首位,哀家也希望你能做一个快乐自由的皇帝。”
如意刚退下去,不一会又急急忙忙过来回禀,齐丞相来了。
齐丞相是来找太后和太子的,人一进来,瞧见毋泪,可没有太子的隐忍。
齐丞相一上来就斥责毋泪的不知礼数,太后和太子谈事情,他怎么能在这碍事旁听。
齐丞相对毋泪印象非常不好,不仅印象不好,毋泪堂而皇之地住在太后地宫中,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怎么能不生气。
“齐丞相是专门来找我麻烦的?”
毋泪云淡风轻的瞟了他一眼,齐丞相不知怎么了,身体突然感觉僵硬无力,呼吸都屏住了,脸色涨的通红。
“齐老头,有什么事?”
水善打断了毋泪和齐丞相之间的诡异气氛,将齐丞相解救出来。
“老,老臣有重要的事情找太子商议,太后亦可知晓,但其他不相关的人,还是请避开吧。”
齐丞相意有所指的看着毋泪,毋泪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却根本不搭理他。
水善无奈,只好主动换地方,腾位置。
“我也正好有事与你们说。”
水善带着太子和齐丞相离开了池塘边,又一路出了羽华宫,朝乾德殿而去。
“祖母,有何事需要到乾德殿商议?”
水善笑了笑,没有回答,三人直接到了乾德殿,遣退了殿中的宫人,独留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上。
“关于毋泪的事,哀家有必要告知你们。”
水善提起毋泪,太子和齐丞相都瞬间正色。
他们对那个男人亦是充满好奇,为何太后这般迁就他,还任由他住在羽华宫,侮辱她的清誉。
“毋泪并非寻常人,他乃世间至浊元气凝聚成的人,你们可以说他是神,也可以说他是妖孽、鬼魅。而哀家……和他一样,亦是天地元气所化。”
太子和齐丞相齐齐陷入了沉默,表情呆呆地,殿中地空气亦是寂静无声。
“我知道现在所说地一切你们很难相信,我们两个的存在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远离凡尘俗世,本不该为天下百姓所知,但我成了太后,全天下都知道我的诡异。”
“这,这,这……太后,您是在开玩笑吗?”
齐丞相都说出了这么不沉稳的话,太子则是咽了口唾沫,震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毋泪比我早出世,他已有两百多岁,能力巨大,世间没有人能伤到他,除了我。而他,也是世间唯一能伤到我的人。”
“您,您的意思是,他和您一样?”齐丞相舌头打了个结,终于还是完整说完这一句。
水善闭眼点点头,“没错,他和我一样,容颜不变,且不死不伤。”
齐丞相觉得腿有些发软,支撑不住的踉跄一下,扶着椅子坐下来。
太后的诡异已经让天下人惊叹,如今又出现这样一个人,如何能不叫人震惊。
然而新出现这个人,与太后截然不同。
太后带给人的是温暖、信任、安心,靠近她让人心灵纯净、心念专善,所以天下百姓将她奉之为神,救苦救难的神。
而那个毋泪带来的只有灾祸、惊慌、杀戮、和死亡,是个仅仅看一眼便让人心惊胆战,心神不安的鬼魅。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让人欢喜,一个让人畏惧。
“毋泪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匹敌的,就像那场大火,轻而易举便能将闵都化为虚无。”
水善对毋泪都充满无奈,她如今的能力亦尚不足以与毋泪匹敌,只能尽量和平共处。
“他都活了两百年,为什么从前从没听说过?他又为什么非要赖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