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杨感觉单于舍情有什么不对劲,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惊,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
韩杨兀自呢喃了两遍这个名字,突然脑中闪过一个人影,瞳孔猛然瞪大。
水善,尊主的女人?
“刚才那个女人是水善?你确定?她真的是水善,尊主的女人?”
韩杨发狂地扯着单于舍情的衣服,几乎将他从床上提起来,不停追问着。
单于舍情被衣服勒住脖子,脸色涨的发红,嘴里却还在反复呢喃着水善。
韩杨难以隐藏此时的震惊和混乱,方才那个女人就是水善,那么找到她,是不是也能找到尊主?
所有人都说尊主死了,可他却不信。
尊主那样的鬼魅怎么可能会死,他根本就不是人,又哪里会死。
尊主能够赋予人长生,能让人保持容颜不老,他想找到他,臣服他,追随他。
“刚才那个人是水善,她有特殊的力量,像红祥尊者一样,所以尊主也没有死对不对,是尊主给了她力量,所以尊主只是藏起来了。”
韩杨激动的难以控制情绪,她想长生不老想的发疯,从前看着戈拉达年轻貌美的容颜,嫉妒的发狂。
水善出现了,尊主也一定会出现的。
单于舍情偏过脑袋,看着床边激动的来回踱步的男人,表情扭曲的难看。
“水善,水善……”
“你要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韩杨看单于舍情似乎想说话,蹲到他面前凑过耳朵,惊喜的期待着。
“水善,是,是渊穆,太后……”
单于舍情艰难的说完这句话,韩杨狂喜的脸庞瞬间僵硬,脑子一下蒙住。
水善是渊穆太后,那个和尊主同归于尽的渊穆太后?
天下人尽知,十年前,天闵王朝渊穆太皇太后,为消灭恶魔毋泪,与其在静亭寺交手,双方同归于尽。
水善不是尊主的女人吗?怎么成了尊主的敌人了?
渊穆太后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韩杨大脑堵塞,已经无法思考问题。
但浑浊的脑中猛然跳出一句话,这个女人他似乎招惹不起。
水善和司天一路逃跑着,身后单于府和海家的士兵穷追不舍,誓有不追到他们决不罢休的架势。
年绥山小巧的身子从树荫下站出来,回头望着跑远的水善和司天,赫然出现在路中,挡住士兵门的去路。
“滚开,滚开——”
士兵门一个个凶神恶煞,脚步不歇的追击着,对着挡在路面的人大吼,却丝毫没有要收拢脚步的意思,似乎要从他身上踏过去。
庞大的队伍排山倒海般朝年绥山冲来,那巨大的人潮如同翻滚的海浪,顷刻间便要将他吞没。
就在这时,小巧的男孩赫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场,在身前形成一道隐形的高墙,冲过来的士兵门全部撞在墙壁上,遭到剧烈的冲击,反弹着飞了出去。
庞大的队伍全都收不住脚,接二连三的撞在无形的墙上,接二连三的在空中旋转、飞翔、最后坠落。
大街上转瞬间哀嚎一片,士兵门个个口吐鲜血的在地上扭曲着,身体似乎被撞裂一般,五脏六腑似乎都乱成了一团,没有一个人能支撑着站起来。
“不自量力——”
可爱的男孩此时浑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大而黝黑的瞳孔冷漠无边,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令人恐惧、紧张,似乎要坠落进深渊之中。
此时的他不再是之前可怜无辜的模样,化身成令人畏惧的恶魔,轻轻动动手指,便能将数以千计万计的敌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消灭干净。
“庆幸吧,我答应过她,不再杀人,要是再敢不知死活地追上来,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昏暗的夜燥热无光,中心城池回响着一片片的痛苦哀嚎声,在这深夜中显得格外苍凉、阴森。
士兵门都没能看清对方的样貌,只依稀瞧见一个小少年的小巧身影,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答应过她,不做那顶坏的人,这一次他一定会做到。
重来一次,他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这样便再也不会被她厌恶、拒绝。
水善和司天跑回了破屋,年绥山听见是声音从屋里出来,冲上来一把抱住水善的腰。
“你们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害怕。”
水善看着一脸受惊的年绥山,安慰的摸摸他的头顶,“别怕别怕,我们不是回来了嘛。”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肯定很快会有人搜到这。”
司天催促着就去收拾行离,然后三人迅速离开了破屋。
这些日子韩杨虽然一直在找他们,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会藏在地洞这里。
然而今日不同,碎片被抢,韩杨肯定再也坐不住,寻找的力度绝对会更强,这里显然不会安全了。
结果表明,水善两人还是低估了韩杨的急躁程度。
一夜之间,整个中心城池被翻了个个,所有百姓人家都被挨个角落的搜查,无一幸免,搅得满城人心惶惶。
之前搜寻还守礼客气,如今却是一顿乱翻搅和,弄得鸡飞狗跳。
整个中心城池的守备也更加森严了,根本没法出去,看来韩杨态度坚决,誓不抓到他们不罢休。
水善三人无法,无处可藏,只能抹了黑灰躲在阴湿小巷里当乞丐,像受惊的老鼠到处流窜。
“我饿得不行了,能去买个包子不?”
水善眼馋的盯着对面摊贩上热腾腾的肉包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年绥山将她探出去的脑袋拉回来,语重心长的道,“姐姐,你忍一忍,你看街上到处都是抓我们的士兵,乞丐买包子肯定会引人注目被发现的。”
“那我们也不能饿死吧——”
水善痛苦的嘟囔一声,她今天一整天只吃了一个冷馒头,还是别人扔给她的,她真成乞丐了。
“我就想吃个热乎的。”
水善瘪瘪嘴,一副可怜的委屈小模样,抹花的脸黑黢黢的,头发也捣鼓成了鸡窝,衣裳更是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臭鸡蛋味。
这是他们精心捣鼓的装扮,专门从乞丐身上换的破衣裳,加上一个缺口碗,任谁也看不出之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水善靠在湿漉漉的墙根上,仰天长叹,原来下山历练是这么回事,体验人生百难,确实难啊——
“我有办法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给你买热包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