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万念俱灰,突然站起来,疯了似的扑向太子穆,金羽卫拔剑,一剑毙命。
此时,城郊树林中,三名暗卫护着一对兄妹赶路。天色已晚,又是在这林中,几乎看不清前路,这对兄妹行至半途方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二少爷,大小姐,老爷吩咐护送你们一路南行,至黄州。小的也不知道是何缘故,还请别为难小的了,继续赶路吧。”
“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说不说?”周家嫡女周妍逼问道,她总觉得如此蹊跷之事一定内藏玄机,见三人面面相觑,迟迟不肯开口,又道:“好,我自己回府探个究竟罢了!”说完就往回头走。
“小姐请留步!快些赶路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暗卫急忙阻止。
“那你们如实招来。”周家二少爷周识说道。
一名暗卫终于开口:“这......二少爷,大小姐,老爷说,今晚将军府不安全,吩咐我们护送二少爷和大小姐离府投靠黄州魏将军府。”
“不安全?爹爹和娘亲他们......还有大哥,他们如今可还在府中?”
“这......小的不知。”
周妍心中隐隐不安,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又像领悟了什么,回头对周识说道:“二哥,你且随他们先走,我去去就回。”
“三妹!”还不等周识出口阻止,周妍就以消失在视野中,他这三妹是父亲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儿,从小习武,练就一身好轻功,如今十七芳龄,竟可悄无声息一掠而过。周识也想跟上妹妹的脚步,可他自小体弱多病,去了也是个拖累罢了。母亲当初为了保住胎儿,不惜在回京的马车中生下不足月的他,为此险些丢了性命。
周妍穿梭在树林中,此时城门已关闭,她一边走在护城河畔一边想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她是周将军府大小姐,转念一想,此时她是男儿打扮,又以普通市民的身份出了城,实在是没办法,只有先过去报上名讳,待回府才能证明身份。还未行至城门处,便看见城门打开,一行人穿着金色铠甲,原来是朝廷侍卫金羽卫,领头的那个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之前经常于府中与父亲觥筹交错,似乎是叫卫冼。
周妍又听那人对城门守卫说道:“太子殿下有令,捉拿罪臣周延家中余孽,你们可见过画像上这两人?”卫冼举起手中画像,问道。
“回大人,不曾见过。小的多嘴问一句,这是发生了什么,竟让太子殿下如此大动干戈啊?”
“不该问的就别问,”这时身后的几名金羽卫抬着三具用麻袋装起来的尸体通过城门,继续向乱葬岗抬去,“看到没,这就是愚蠢的下场。”
“大人,这不会是......周将军和周夫人吧......还有......”
“是罪臣周延、周让和罪妇赵氏。”卫冼说完转过头不耐烦地吩咐手下动作快些,又率领另一队人马往城郊树林追去。
周妍躲在城门口大榕树上,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了去,腿一软直接坐在了树枝上,泪水在眼眶打转,口中嗫嚅着:“爹爹......娘亲......”又不敢哭出声,于是提袖擦泪,可这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洪水,不知不觉中泪满襟。周妍暗暗篡紧了拳头,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摸了摸袖中爹爹在他及笄之年送的金狮匕首,毅然决然地跟上人马去的方向。
“二少爷,您别回头看了,快些赶路吧,大小姐她会回来的。”暗卫劝周识道。
“嘘!”另一名暗卫打断他们的对话,他趴在地上用耳朵贴近地面,“有马队过来了,不知情况虚实,且先护着二少爷躲起来!”
“卫冲,别来无恙啊!”卫冼一手攥紧缰绳,一手举着火把来到暗卫卫冲身前,“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为何你就这么死心眼,誓死效忠周延那不谙世事的老家伙!”
“卫冼,东宫太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为他做牛做马,二话不说就背叛周将军,成了趋炎附势之徒!你有何脸面回去见师父!”
“哈哈哈......将死之人竟还跟我嘴硬,来人啊,”卫冼吩咐手下,“把这人绑起来带回去交由太子殿下处置。卫冲,我劝你放聪明点,要是现在供出周家那两个余孽,你和你的兄弟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如若不然......”
“卫统领!罪臣之子周识找到了!”卫冲大惊,被两名金羽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见几名金羽卫押着周识和另两个暗卫往这边走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三声闷闷的声音,三人便倒在了他的脚边,卫冲心如死灰,已经不想抬头去看卫冼小人得志的神情,咬舌自尽了。
金羽卫上前探他鼻息,回卫冼道:“统领,此人咬舌自尽了。”
“罢了,把尸体抬回去复命吧!”
关山路远,更深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