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固执道：“舅舅，你该道歉。”

“阿妍，”秦璟裕制止阿妍，朝着她微微摇头。

“舅舅，长辈常常教育我们要知错能改，那么作为长辈更应该以身作则。”阿妍执拗的看着秦艽，仿佛秦艽不道歉，今天这事就没完。

“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我刚刚教训完了你，你这就来教训我了。”秦艽轻敲了阿妍的脑袋一下。

秦艽对着秦璟裕道：“裕儿，刚刚是父皇不该对你发火。父皇跟你道歉。”

“舅舅，不够真诚。”阿妍捂着脑袋道。

秦艽挑眉，“那我该怎么做？跪下来给他磕个头，再大喊三声我错了。”

“那倒也不必了。”阿妍摆摆手。

“行了，赶紧去上药。鬼丫头，都让阿潇给带坏了。”秦艽戳了戳阿妍的脑门。

“哼，姑姑才不会带坏我呢。你在背后说姑姑坏话，我要去跟姑姑告状。”阿妍傲娇的捧着受伤的手，就跑回去上药。

“跑慢点，当心又摔着。”秦艽喊着，然后示意自己身边的内侍跟上阿妍。

秦艽叫住准备告退的秦璟裕。“裕儿，我们聊聊吧。”

“儿臣遵旨。”秦璟裕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艽背着手走在前面。

“裕儿，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秦艽问道。

“不会，丞相教过儿臣，这个世上得到什么，就注定会失去什么。”

“你倒是挺听他的，真不知道把你交给他教，这是对还是错？”秦艽叹气。

秦璟裕沉默的跟着秦艽。

秦艽倒也不在意秦璟裕的沉默，继续道：“裕儿，你可有怨恨过我？”

“儿臣不敢。”

“不敢，那便是心中有过怨。”秦艽道。

秦璟裕再次沉默。他不是圣人，他也是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自己父亲对于自己的举动自然也会是有过怨怼。

从小到大，他见过自己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训练，不能有任何出错的时候，每天打着十二分精神，他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放松的时间。

如果说当初周渊的学习生活让人无法忍受，那么秦璟裕的生活比他更是残酷。他会没有想要放松的时候吗？当然会有，也会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秦艽能理解秦璟裕的心情，扪心自问，秦璟裕所经历的那些，他自己怕是在初期就已经放弃了，很难为他一个孩子还能坚持下去，他有时候都会在心中骂一句楚慕然没人性。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过这样的生活吗？”秦艽问道。

秦璟裕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

“你倒是诚恳。”秦艽倒也不生气。因为他自己若是有机会他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如果现在让你离开，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会去吗？”秦艽继续问道。

“不会。儿臣知晓在其位谋其政，儿臣想让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秦艽叹了口气，秦艽知道秦璟裕是真心想要国泰民安，而不是因为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记得楚慕然说过，秦璟裕最大的优点是心善，最大的缺点也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