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里满是责难，“龙武啊，伯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品行不坏。也知道小的时候就你爸爸这个德行，多少是亏待到你了。可就算这样，人家现在老啦，生病了，你总不能还一个劲地欺负他吧。”
“我没……”
“都说了不能气不能气，再气一下人直接没了你说你要怎么办？以后一辈子良心都过不去的啊。”
顾龙武低着头，满心满眼的都是烦乱。
他只能扒拉了一下头发，“那现在要怎么办？”
“先让他平复心情，等他愿意见你之后好好说说话，父子俩有什么不能好好谈非得吵架呢。”
院长摇摇头，实在是不理解了。
好在顾龙武还算听话，从小到大也就这点优点了。
至少自己做的事情，也愿意去负责任。
便直接朝病房里看了看，手掌捏紧，“等我好好想一下要怎么跟他说吧。”
“行。伯伯也不催你，暂时来看你爸爸的情况也能稳定住，不过这样的情况真的不要再出现了。再来一次我确实怕他扛不住。”
“知道了。”
院长千叮咛万嘱咐，顾龙武自然是要听的。
他等了好一会之后，才勉强冷静下来。
也不离开，就这么坐在医院旁边的走廊上，静静看着病房门的方向，像是在努力思索什么。
旋即又拿起手机看了看。
屏幕上的照片是他偷拍的岑焰，女孩只有一张侧脸，是在沙发上静静看电视的时候偷拍的。
到现在阿焰也没发现她被拍过。
事实上。
顾龙武从来也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她。
他偷偷摸摸的还拍了不少。
除了这张之外，奇奇怪怪的那些照片，都保存在手机里。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思，就是想着把这些珍贵的回忆都保存下来。
周围空气寂静，连石管家都已经回去了。
顾龙武忽然又很想给岑焰打一个电话。
可是握着手机看了好长好长时间，到最后也没有下定决心拨通那个号码。
他承认，他现在是怂的。
……
而在病房里。
院长进去之后，顾老爷子便缓缓睁开了眼睛，“怎么样？”
“他做什么了没？”
院长摇摇头，“没呢，这臭小子上也没做，就在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你用这一招可能没戏。”
顾老爷子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无奈，“你是不知道啊……那臭小子竟然跟我说他不想要孩子，不喜欢小孩。这我怎么能接受？要是不晕倒，他可能觉得跟我说过了，以后这事就定下来。”
老爷子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现在简直就是悲从中来。
等了好长时间之后，才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而且不管怎么说，我都不相信他会忽然改变主意。之前明明是挺喜欢小孩的。”
“是吗？龙武说不喜欢小朋友，这话我其实是信的。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跟小朋友玩到一块的脾性。”
顾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他这是粗犷的外表，柔软的心。以前小时候路边看见一只小猫咪受伤了，都是要救回去的。可心软啦。”
院长皱眉往外头看了看，“行吧，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装病下去？”
“不。”顾老爷子眯起眼，早就下定了决心，“得想办法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