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惜弱望向阿斯兰,又看了看崇黑虎。崇黑虎连忙说道:“有个叫云靖的让大哥喝些萝卜汁,结果还真有用。”
“那便好。”赵惜弱一边收起药瓶,一边小声的对阿斯兰说道:“扩廓怎么回来了?刚刚在府上我见到他了。”
“目前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阿斯兰说道:“估计是听说了陛下让扎木图上元节后去提亲的事!”
“刚刚有没有说到这件事。”赵惜弱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镇南王欺人太甚,若是连陛下也逼迫我,我情愿死在这里。”
崇黑虎连忙伸手抓住短刀:“小妹,不要冲动,扎木图因为拿大杨弓当做赌注,所以这件事的日期被推后了。事情还有转机。”
波蓝台也说道:“只要有时间,我们就还有改变的机会,你现在不要冲动。”
赵惜弱慢慢松开手:“扎木图说了大杨弓的事儿我听说了,是什么人?”
“就是给大哥瞧病的人,云靖。”崇黑虎指了指远处的慕容正:“是从江南来的富商,那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人。”
赵惜弱轻轻看了一眼,发现慕容正也正看向这里:“是他?”
“对。”
“这个云靖,来路有些不明!”
此时上元节的盛会,已接近尾声,乾元殿前面开始燃放药发傀儡,随着一声炸响一朵烟花窜上空中,绽放出奇异的色彩。
上官云仰着头:“听说这种烟花盒火器用的都是同种火药,只不过里面添加的东西有所不同,竟然能有这样的效果……嗯,不错。”
慕容正看了看烟花,转过头正好看到赵惜弱望着他,于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赵惜弱愣了一下,转身坐在了阿斯兰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给自己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可是又有些说不上来。
场中的王公贵族,蒙古勋贵和一些富商望着天上绽放的烟花,不住地发出惊叹,皇城之外的老百姓看着这些烟花,也是神情各异。
烟花耀眼的光芒闪动着,照亮着皇城中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着皇城之外衣衫褴褛的路人。
汪广洋看着远处绽开的烟火,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冷漠。又看了一眼寒风中瑟缩的百姓,在他们的眼中全是迷茫。汪广洋叹了口气,将披风盖在身上,用斗篷盖住头,转身对身后的随从说道:“速速离开大都,主公在等我们回信!元廷绝对不会放我们活着回去,所以大家要分头行动,即便是死也要将手中的情报传递给主公手上”
“是!”
汪广洋骑上马,转头望向陷入一片黑暗中的大都皇城。
“慕容公子,靠你了!”
慕容正低下头,慢慢喝了一口酒:想必这个时候汪广洋已经离开了吧。
赵惜弱来了,扎木图自然不会放过表现自己的机会。特别是看到赵惜弱刚刚看了慕容正一眼,让这种想法表现的更加强烈,更让自己妒火熊熊——因为赵惜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陛下!”扎木图出列,恭敬的对元帝说道:“世人皆知我们蒙古人骁勇善战,可却不擅长诗词曲赋,小臣认为纯属谬论,今日恰逢上元佳节,特有一首词想要献给陛下和娘娘,还请陛下不吝指正。”
元帝放下酒杯,笑着说道:“你有心了,朕和皇后也经常吟诗作赋,探讨学问,把你的词念出来我们听听,让皇后给你指点一下。”
奇皇后笑道:“臣妾的粗浅学问怎能及陛下!还是陛下来吧。”
元帝大笑:“好吧,扎木图,念来听听。”
“是!”扎木图躬身行礼,退后几步,转身大声说道:“今日上元佳节,恰逢皇后圣诞,在下不才,愿作词一首,进献陛下!”
下面吃吃喝喝的蒙古权贵停了下来,讨论事物的王公大臣也集中起精神来,一齐望向扎木图。
波蓝台肃容静坐。
崇黑虎嗤笑一声:“这混蛋还有本事写诗,我怎么那么不信?”
阿斯兰见怪不怪:“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呢?准是找人代笔而成,看看就好。”
扎木图看了看坐在波蓝台身边的赵惜弱,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词牌,鹧鸪天……”
上官云端着酒杯,用手肘轻轻顶了顶慕容正:“咱俩打个赌,他这首词是让人代写的还是抄的?”
“赌什么?”
“常大将军送给你的那处宅子不错,给我留间院子就行。”
慕容正点了点头:“可以。”
“这院子得我挑。”
“过分了啊。”
“不过分不行啊,万一你给我一个茅房怎么办?”
两人小声笑了起来。
上官云说道:“我赌他这首词是抄的,他还干不出那种找人代笔的事儿来,落人口实可不好。”
慕容正说道:“拭目以待吧。”
刚说完话,扎木图的声音就起来了。空旷的皇宫门口鸦雀无声,使得扎木图说话的声音,显得特别清亮。
“月满蓬壶灿烂灯,与卿携手至端门。贪看鹤阵笙歌举,不觉鸳鸯失却群。”
刚念完上阕,蒙古权贵中便爆发出一阵鼓掌和喝彩的声音。
上官云回头看着慕容正:“我要那间带院子的小屋!”
“抄的?”
上官云笑了:“这家伙抄了一首无名氏的词,不过还算聪明一些,稍微改动一下。这首词原本是以女子角度出发的,被这家伙一改,倒也算中肯。”
相对于那些蒙古权贵,朝中王公大臣中,有些文臣则低头饮酒,可是喝完酒之后,脸上却自然而然的显露出一丝丝鄙视了。
扎木图继续朗诵:“天渐晓,感皇恩。传宣赐酒饮杯巡。归家恐被父母责,窃取金杯作照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