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乌氏能好好的管着内宅，何必她一个老婆子出面：“你母亲是个好的，将你教养的也好，若是当初……没事了，我这个老婆子人老了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你也不用多想，祖母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以后东宫可能早晚都是要进人的，既然进了人，庶子庶女，数都数不过来，所以一开始祖母就不逼你，女儿家嫁人之前自在的也就是这几年了。”

万南湘心里一酸：“祖母也是，既然祖母不想想这些就不要想了，何必弄得心里还难受呢。”

这几日乌氏都在忙着大姐姐的婚事，也难怪会不清楚府里的情况，万南湘一直把祖母伺候歇下了才离开：“我方才听见祖母咳了两声，晚上的时候还是找府医来看看。”毕竟祖母年纪大了，也不能折腾太厉害。

身边嬷嬷连连称是。

香玟帮万南湘系好大氅：“姑娘要直接回小院？”

万南湘摇头：“我先去看看二姐姐，你们在门口守着吧。”

万南清的小院同万南湘他们是在一处的，不过离着老夫人的院子就远了一些，帘子也是前几年剩下的料子。

不过也能说的通，和万南沁万南湘不同，秦氏只是个小官家的女儿，别说身上能带什么嫁妆了，就连母家如今都要国公府偶尔接济，小娘又不受宠，因此万南清的用度自然和姐妹们有差别。

屋子里更是阴仄，外面守着的婆子看见来人是万南湘根本就不敢阻拦，只是躬了躬身子就让她进去了。

万南清嘴角还有些药渍，身上也是脏污不堪，就只是坐在地上，看见万南湘进来了才讽刺抬眼，不过那身上的碧色广袖莲叶裙看着真是碍眼呐：“太子妃娘娘，还会来我这个小地方，真是蓬荜生辉啊。”

万南湘确实想不明白，明明做国公府的二姑娘，今后这上京城里，总是要有上来相看的，何必要把自己弄成这般境界：“二姐姐这次做错了。”

做错了吗，万南清嗤笑，所有人都说她错了，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就因为她小娘不受宠，所以她就要在这里过着这暗无天日的日子，等着哪天母亲想起了她，随便指了一户人家，她若是不争如何能活下去，她何尝不清楚六皇子对她是利用，没有半点真情，可偏偏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真情，就算是虚情假意，她也要做六皇子府上的正妃：“你不是我，凭什么说我错了。”

就算是她们姐们之间关系不是很愉快，可也都是万家的子女，万南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万南清整理了一下脸上的乱发，尽力让自己变得体面一些：“从小到大，我都是跟在你们后面，祖母那里有什么精巧的珠花，还是宫里来了什么赏赐，小宴，我都是在你们后面，这些我从前虽然抱怨，可也没觉得刺心，但是，为什么你坐上了太子妃，我们都是庶女，凭什么我要永远被忽视，我知道六皇子对我不会多好，不过起码，他能看到我在国公府的价值，这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