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涉也不说话，就这么冷眼看他。

怀于归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几次张嘴，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唉！”

他一拍大腿，咬着牙低头。

“怎么了，很为难吗？”罗涉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怀于归这副模样，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倒也不是为难，就是…”他眯着眼斜瞟了一眼罗涉，复又低下头，不住地叹气。

“是苏瓦尔。”语气没有疑问，是冷冷的肯定。

怀于归立即抬头看他，双眼微瞪，他不知道罗涉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罗涉垂下双臂，长出一口气，好半天，他转头看着井口上空的紫气鼎，缓声道：“老头儿，你若知道什么，直说就是，本王起起伏伏两世而活，岂是轻易就能击溃的。”

怀于归自知躲不过，即便他现在不说，用不了多久，等到紫气鼎一破，也有别人告诉他的。

踌躇了半晌，眼见紫气鼎的颜色越来越深，怀于归心一横，心想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这个紫气鼎啊又称乾坤鼎，乾为天坤为地，相传乾坤鼎不过半个巴掌大，却能装得下天与地。这个说法啊有些托大，紫气鼎当然装不下整个天地，不过，装下大半个玄界却如探囊取物般，不费吹灰之力。”

怀于归一边讲着，一边不忘时刻观察罗涉的脸色。

罗涉虽然面色冷峻盯着紫气鼎，却看不出是悲是怒，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停顿得久了，他渐渐不奈，扭头冷冷瞥了怀于归一眼。

怀于归缩缩脖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一万多年前，那是…”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年代太久远了，怀于归已经记不大清了。

“我这记性…”他敲了一下脑袋，“反正吧，那时候无影为祸天下，齐洪氏尚未堕神，我还是他门下弟子，入室修行呢。

那时候齐洪氏就想着造个紫气鼎，将玄界众妖安置于内，免得他们阻杀无影时，总要顾及不能伤着那些小妖，束手束脚的，不好施展。

这个想法啊，真是不错，要是做成了，也就没有后来无影屠灭漓原十二城的惨事了。只可惜，齐洪氏费尽心思，尝试了千百遍，也没能铸出紫气鼎来，后来你猜怎么着？”

怀于归抛了个问题，竖着耳朵等着谁问他一句“怎么着了？”，他好就着话头接着讲啊。谁知，等了半晌，也没人接这话茬。

罗涉也就算了，洛黎是怎么回事？

他一扭头瞪了洛黎一眼，洛黎正盯着紫气鼎呢，根本没注意到。

这还能怎么着？没招…自己起的头，自己了结吧！

“后来怎么着了呢？齐洪氏堕神之后，才得知紫气鼎神通广大，却不是随意一件神器就能铸成的，需得化神骨为紫气，以琉璃为盏，将紫气注入其中，在墟炉中炼上七日夜，方可得。

他得知了锻造之法，却再也无法铸出紫气鼎了。彼时，他神骨已毁，无论如何都化不出紫气了。”

井上的紫气鼎仿佛听懂了怀于归的话，点头似的轻晃鼎身。紫气越来越浓，快浓得发黑了！

“苏瓦尔其母为妖，于母胎中自得妖丹，他又是齐洪氏之子，天生神骨。昨夜，他的妖丹在太清湖底被毁，神骨却不知去向…”

罗涉突然厉声打断：“别说了！”

他语气坚决，怀于归直吓了一跳。罗涉额上隐隐暴着青筋，眼神如利刃般紧紧扎在紫气鼎上。

鼎内紫气突然停止翻涌，深紫色的鼎身瞬间变得透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顺着细小的孔洞往外溢着，孔洞越撑越大，终于无声破裂。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