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门推开,进入里间。
韦梁平还如洛黎离开时那样,侧身朝外躺着,脸色潮红,额上冒着汗。
砚良山人一见伤者,立即从刚刚那惊心动魄的飞行中强行缓过来,拉过韦梁平的手腕,手指搭上,闭眼诊脉。
过了片刻,他将人俯趴下来,韦梁平轻哼一声,皱了皱眉头。掀开锦被,便见满背凌乱的鞭痕。
“啧啧啧,这是谁下的这狠手哇!”
他粗看一眼,不知该如何下手,摇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鞭伤,鞭子上恐怕有倒刺。”
“倒刺…”
砚良山人瞪着眼睛看她,“看这伤该是两三天前的了,怎么现在才想着医治啊?”
洛黎低着头没说话,心中一阵闷痛。
“别呆愣着,把我那些家么什儿都拿出来吧,”他挥挥手,“放到外间去。”
“好。”
洛黎脚步沉重走到外间,砚良山人朝外喊道:“把我那坛烈酒拿过来!”
外间传来轻轻的一声:“烈酒?”
他朝身后伸出手,“对,坛身上写着‘烈酒’俩字呢,麻利点儿!”
手上一沉,砚良山人转头一看,“对,就是这个。”
他打开坛口的软木塞,一股强烈的酒味立即飘散到空中,洛黎忍不住轻咳一声,“这是什么酒哇?”
砚良山人乐了,“嘿嘿,公主,我这可是酒中加了丹凤水,加热制成,剧烈无比,用它冲洗伤处,绝对不会生疮溃烂,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有点疼。”
洛黎犹豫道:“那就没有别的不疼的法子吗?”
砚良山人放下坛子,“要不想疼也行,生疮溃烂了可别来找我。”
“公主…”韦梁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没关系…”
洛黎蹲下来,抓住他的手。
砚良山人将薄被掀开,扔到内侧,扭头看二人紧握的双手,皱着眉一脸不奈:“我说,公主啊,要不然你先出去吧,把去腐生股膏先找出来,在门外等着吧。”
“啊?”
洛黎仰着头,不知所措。
“你在这儿不合适,出去等着吧啊。”
韦梁平眼神柔和,轻轻推她,“公主就先出去吧。”
“那你…”
“放心,我没事。”
砚良山人看二人黏黏糊糊的,难解难分的样子,上手直接把洛黎拉起来推到门外,“砰!”一声关上了门。
还不让插上插销。
“唉…”他长叹一声,撸起窄袖,把一卷棉布塞到韦梁平手上,“咬着,小心一会儿伤了舌头。”
“多谢。”
“你既然醒了,也别躺着了,不然这塌一会儿就没法睡了。”
韦梁平见廊下有张矮凳,起身坐到廊下去,躬着背,抓紧了栏杆。
“你且忍着点啊。”
硕良山人再看一眼这触目惊心的后背,心一横,将坛中烈酒泼出去,冲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