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元帝沉吟了一会回道:“此次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朕跟爱妃还是先去沪州吧。”
“朕跟陆侍卫之间有一套暗号可以给对方提示,我们沿途留下暗号,陆侍卫等人看到了自会一路寻来。”
沈然闻言也觉得妥当,急忙回道:“那臣妾先去叫小二送热水跟早饭上来,等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吧。”
康元帝点点头道:“可,不过爱妃昨日辛苦了,以后这路上就由朕服侍爱妃,爱妃不必亲自去做这些事,朕现在就下去叫小二送早饭上来,顺便帮爱妃打盆热水上来。”
康元帝对着沈然露齿一笑,抢先就下楼去了。
沈然:……
这世上竟然还有皇帝喜欢服侍人的,这一路康元帝喜欢服侍自己的毛病是越来越重了。
帝妃二人吃了早饭,结算了房钱,就急忙准备上路。
出发前,两人摸遍了全身上下,凑到一起竟然只剩下不到二两的银子。
这两人身为目前大靖国最尊贵的二人,真是头一次为了钱而发愁啊。
这二两银子是连匹上路的马都买不起啊。
沈然头痛地看着康元帝问道:“兄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叫弟弟去卖艺不成?”
康元帝严肃地回道:“不,要卖艺也该是为兄去,怎好叫弟弟为了兄长的生计而奔波呢?”
沈然轻蔑地看着康元帝:“可是要卖艺的话,兄长的武艺没有弟弟的高超啊。”
康元帝想到贵妃那隔空就能把人定住的仙法,屈辱地回道:“那弟弟也不能小瞧了为兄。”
沈然冷笑了一声,却不回答。
康元帝的大男子主义顷刻间高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英勇赴义般地走向一个摊位,高呼一声:“拿纸笔来。”
此摊位的主人是一位卖画的书生。
他被康元帝的气势吓到,急急忙忙奉上纸笔。
康元帝拿起笔,望了望桌边的墨盒,又不满地说道:“磨墨。”
书生急忙低眉顺眼地回道:“是是是。”
赶紧马不停蹄地磨起了墨。
康元帝手中的笔一沾墨,笔下不停,一气呵成,只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幅气势磅礴的画作就已落成。
书生在边上不住地夸赞:“妙啊,妙啊,敢问高人名号?”
康元帝在边上一言不发,片刻后又拿起笔,在画上写下落款:无名氏。
沈然一直没有走上前,远远地看了一眼画作:竟然是昨日江上所遇见的浪潮图,在一阵阵凶险的浪潮中还有一只小船正在往水下沉。
画的如此逼真生动,一眼望去,就让人对大江心生畏惧之感。
书生为难地问康元帝:“此等旷世之作,学生该如何处理呢?”
这时边上走上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说道:“小人在边上看了已有好一阵了,我家老爷最喜收藏各种名作,我看先生手法不凡,愿代我们老爷以一千两银子买下此画,先生意下如何?”
书生听到一千两银子惊得差点站不稳,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惊得连声音都变了:“一……千……两?”
康元帝却不满地问道:“只值一千两?不卖。”
管家咬咬牙道:“三千两?不能再加了,以小人的权限只能给这么多。”
康元帝看了一眼远处等待的沈然勉强回道:“好吧,卖你了,银票拿来。”
管家从怀中取出一打银票,刚想叫康元帝数一数,他却看也不看,直接抽了一张塞到边上的书生手里,剩下的随意往怀里一塞,大步离去。
书生捧着银票像拿着烫手的山芋似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喊了一声:“先生……你的银票……”
康元帝却只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理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