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西街的糕点铺子,我买了好些吃食才匆匆赶回家,只盼着青黛莫要气急了才好。待到马停车稳,箫浅扶了我回府去,飞尘握了握我的手又转身要了我的马车去。
“箫浅,你怎么了,可是因为他借去车马的缘故?”我看着拎着吃食的箫浅,一脸悲愤的神情。
“小姐,我没事,就是看不得他那副样子。”箫浅咬了咬牙。
走过的下人行礼问安,弹醒了我混胀的头脑,这已然回府,方才法若寺一行要是被箫浅说与风离卿去,岂不是要出大乱子。我绞着衣袖,忖度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箫浅,方才我们去法若寺的事,你可否替我保密,别说给离卿知道?”
许是我过于小心的语气,箫浅换了懊恼的神情:“小姐放心,爷那里,我不会乱说的。”
饶是她有这个心,也实在没这个胆啊,箫浅在心里暗暗唾骂着,怎么今日就轮着自己个儿遇上这事了呢,早知如此就该和箫墨那木头换了差事去。
“你把这东西给我吧,也累了这些时候,你回屋歇息去吧。”我将箫浅手中的东西接过来,朝小院子里走去,左瞧右看不见青黛的踪影,“青黛,我回来啦,上好的荷花酥,你可要尝尝?”
“哼,主子,你还记得我呢?”青黛从里屋跑了出来,两手插着腰,活脱脱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样儿。
“我可是敢忘了你,快些拿去吧,可重得我。”我把东西递给赶忙伸出手的青黛,在桌边替自己倒了杯茶,两口便干了。
“主子,你们去法若寺了?”青黛也不客气,拆了荷叶纸就往嘴里塞糕点,“这荷花酥可真香。”
“是啊,我们去请愿了。”我看着她鼓着的腮帮子觉得甚是可爱。
“那主子可有求姻缘?”青黛接过我递出的茶碗,喝了一大口,“据说那若姑保佑姻缘最是灵验。”
“请愿哪有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思虑着自己想过的话,不免伤神起来。
青黛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主子,你待我好,同亲妹一般。我知道你有些心事不便明说,青黛如今跟了你,你便是我最亲最亲的主子了。”
我报以微笑:“青黛,跟着我,辛苦你了。”
“主子,你千万莫要再说这些,我是心甘情愿的,便是王爷来了,也是你在前边。”青黛郑重地点了点头,满眼坚毅。
温热之意遍布全身,许久未曾有这样一人,把我放在前头了。主仆一场、姐妹一世,总算我也有个可信赖的人了。我信她,不是因为她事无巨细地照顾,也不是因为她信誓旦旦的豪言,而是因为她不自知时流露的天真与决绝。
“好妹妹,我会尽力疼你的。”我说着,拿帕子给她蹭了蹭嘴角的碎屑。
命车夫在永茗楼前停了下,落了身,便又叫人绕道回府去了。苍珩抬眼看了看天,晚霞略起,橙红的薄雾盖住了本是明媚的蔚蓝,丝丝缕缕的云层露出半抹霞光,少了些人的街道空了些,倒是安宁和暖了几分。
“哟,大爷,您可算来啦。”李寒看着侧门一人身形未动,出来瞧了眼,看清来人后,脚赶着脚就过来了。
“李寒,他们还在吗?”苍珩翻了下眼皮,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爷的话,箫大人和颜大人都回靖王府去了,就那位爷一人在房里呢,也不让我们伺候了去。”李寒抬手弯腰将人请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