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陛下做主...”席牧淳抱拳拱手,轻描淡写地将球踢了回去,接着说道:“只有原兵部职方司从六品员外郎杜宝,战时主理前线两州政务,战后已奉圣谕擢升至从四品。因担心还朝后两州政务荒废,特留在了原地,委托臣向陛下请旨留任当地。”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对一旁的秦相说道:“准奏,喻达吏部,命其知利州路事。”
席牧淳闻言惊愕抬头,路相当于现在的省,级别可是不小。之前各路从来没有过统一的行政长官,军事、漕运、司法和仓储四权分立,之前还在兴州见过利州路的转运使、提刑官和长平使,皇帝这道旨意竟然让杜宝总揽利州路政事,说白了就是给他单独设了个省长的官职,虽然利州路不大,各州府主官的职位也不高,但从四品官员总揽整个路的政务,也算是高规格重用了。
“多谢陛下恩典...”席牧淳抱拳拱手说道。
“既要酬功,自然不能小气...”皇帝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既然你对部下的安置没有想法,那就按朕的想法办了。”
皇帝跟席牧淳假客气了一下,不待席牧淳出声便对秦相说道:“传旨下去,妥善安置利州路回来的几个将领。让索隆到侍卫马军司任都虞侯;让丰满去子承父业,任皇城司提举,原提举外放任职;医官刘云到太医局任判局;至于你那个干女儿和女婿,放到枢密院领两个闲职的副都承旨,留在你身边吧。”
“老臣谢陛下体恤。”秦相抱拳拱手领旨谢恩。
皇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晋王世子和几个阵亡的将领,朕已经下旨赐谥号,依秩酬功,你们就不必再行请奏了。”
秦相闻言再次抱拳行礼,大拍马屁:“陛下思虑周全,老臣钦佩之至。”
“好了,相府到了,你二人可以下车了。”皇帝点了点头说道。
二人赶忙行礼下车,席牧淳刚走到车门口,又被皇帝叫住。
“明日晚间朕在大内设宴,为你接风洗尘...”皇帝直勾勾地席牧淳说道:“席牧淳,朕很欣赏你,莫要令朕失望。”
这话说得颇具深意,席牧淳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就跳下了车。
军人凯旋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儿,身为大军主将更是要大肆庆贺一番,相府门前张灯结彩,前来贺喜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一时间热闹非凡。
席牧淳一脸无奈地跟在秦相身边,他并不想做这些迎来送往的客套事儿,半年多没见到凝霜了,席牧淳现在一心想回房间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
大军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又折腾了这么半天的仪式,席牧淳回到相府时已经快子时了,门口这群道贺的家伙坚持到这么晚,这让席牧淳不由得摇头苦笑,世间往往是之间贼吃肉不见贼挨打,想要攀附权贵不付出艰辛和努力哪儿行?
一路抱拳拱手笑脸相迎,席牧淳总算是艰难地从大门走进了正堂,如此大喜之日,一向看不起席牧淳的王夫人也到场了,最令他意外的是,秦相竟然还请来了席牧淳的老爹席正宁和夫人陈氏。
见到这一对便宜爹娘,席牧淳心中有些别扭,凭心而论,他与这二老没有丝毫感情,更何况席正宁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幕后黑手,连自己儿子都能当棋子使用。
但在外人眼里,这两人是自己的父母,而且他们确实对南宋的席牧淳有养育之恩,如果没有南宋的席牧淳,他或许在现代已经坠崖自尽了,也就没有与凝霜的一段姻缘,从这个角度讲,他应该感谢这两个老人。
不管怎样,礼数要周,戏要做足。席牧淳见到二老,装作很惊喜的样子跑了上去,“噗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不孝子牧淳叩见严慈。”
“哎哟,我儿快起来...”老太太疼儿子,陈夫人一见席牧淳跪倒赶忙起身双手相搀,扶起儿子后上下打量半天,伸手摸着席牧淳的脸说道:“我儿晒黑了,身子骨也比原来解释多了。”
席正宁也站起身来,背着手看向席牧淳。长时间不见儿子,席正宁定然也是思念异常,但席牧淳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趁机陷害秦相,让他对儿子产生了很大的不满,当着秦相的面无法显露,但心情好不到哪去,只得刻意挤出一张笑脸,伸手拍了拍席牧淳的肩膀说道:“不错,没给席家列祖列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