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少妇女和老人喜极而泣,跟随席牧淳入城的杨升一脸的大惑不解,皱眉向席牧淳问道:“孩子,这里的百姓是怎么了?就算朝廷派来了援军,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们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席牧淳看着夹道欢迎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天他呆在屋子里没干别的,就在研究当下大军面临的形势。
这兴州城陷落一年多才光复,现在也没有刺史和通判,州县事务只能由他们代为管理。达木塔带人在城里搞了个人口普查,偌大的一个州城只剩不到五千人,下辖的几个县早已脱离了管制,大部分已经杳无人烟了。
前两天达木塔将城中的一个长者带回了府衙,在席牧淳的房间里聊了许久,自打金人统治兴州开始,各家各户的所有粮食、收入都被他们强行收走,想要吃饭只能以坊市为单位集中起来,喝衙门煮的稀粥。
宋人是金人的奴隶和玩物,不管老幼病残都必须干活儿,男的外出劳作,女的伺候金人,稍有不慎便会被金人砍杀。金人向来喜怒无常,心情好了杀几个宋人过过瘾,心情不好杀几个宋人出出气,进城不到一个月,城外的乱坟岗已经堆积了上千具尸体,蚊蝇肆虐,恶臭熏天。
这还不算最过分的,去年秋天收成不好,城中粮食短缺,金人为了减少粮食消耗,竟然在城中搞起了杀人比赛,提刀上街见人就砍,生生地将城中的数万百姓杀到仅剩几千人。有些金人还没过瘾,直接纵马前往附近几个县,将那里的宋人屠戮一空,粗算下来,这一年被金人虐杀的宋国平民有三四万人。
听完这些事情,房间中很长时间都没人说话,只有咬牙和攥拳传来的咯咯声,席牧淳等人已经快要被仇恨焚化了,只后悔两军阵前没有将那些金军虐杀鞭尸。
百姓的精神和肉体都遭受了重创,安抚民心乃是第一要务。大家凑在一起研究了好几天,一口气发布了几十条安民政令,这才慢慢将百姓们安抚下来,但城中军队不多,百姓们始终担心金军会打回来,一直惴惴不安,直到近日大军入城,他们的心里才彻底放松下来。
去往府衙的路上,席牧淳将兴州的情况一一向大家说明,杨升听的认真仔细,俩萌娃睡的昏天黑地。
“他俩不是不用睡觉吗?”席牧淳惊奇地看着杨升,指着俩萌娃说道:“世伯对他俩做了啥?”
杨升颇为得意地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说道:“牧淳呐,且去给他们诊诊脉。”
“开什么玩笑,他俩哪有...”席牧淳一边笑一边将双手搭上俩萌娃的寸关尺,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心跳,蓬勃的心跳!
“世伯,您是怎么做到的?!”席牧淳收回双手惊恐地看着杨升,两个萌娃本是两具金甲尸王,有意识没生命,只是两个永生不死的行尸走肉,但如今不同了,他们有了心跳,就意味着有了生命,换句话说,杨升将他们复活了!
“起死回生之术本是虚妄,你也不必太过惊讶...”杨升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之所以能够让二人重获新生,主要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的死亡。”
“世伯,您把我说糊涂了...”席牧淳晃了晃脑袋说道。
杨升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回到府衙与你细说,最近发生了很多让你惊奇的事情,待会儿你可要控制好自己哟。”
这话彻底激起了席牧淳的好奇心,拉着杨升问道:“世伯您别卖关子,快说说都有啥事儿?”
杨升闻言朝一旁的魏淑芬招了招手说道:“先把信给牧淳吧,这小子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