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心理准备...”达木塔苦涩一笑:“伤亡怕是有五千了吧?”
传令兵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又抬头看了看达木塔,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难不成还要多?”达木塔惊疑地瞪大眼睛。
卫兵艰难地点了点头。
“到底有多少,据实报告吧...”席牧淳抬头看着传令兵说道。
传令兵挠了挠头,拿起纸张读到:“此战消灭金军五千三百八十六人,我军阵亡五千九百二十二人,重伤一千六百七十一人,轻伤两千四百零二人,重伤者皆是双臂被斩断,惨烈异常。”
“伤亡了近万人?!”柳鹂“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传令兵面前,抢过战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握着纸张的手开始不住地发抖。
“尽斩双臂,前拉后拽啊...”梅用摇了摇头说道。
杜宝也点了点头:“一个双臂尽失的伤兵,至少要两个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伤愈返乡之后也失去了劳动能力,需要朝廷供养,金军此举阴毒至极。”
“重伤与阵亡无异...”梅用低头看向山下,阴声开口道:“为了不拖累大军,将军宜尽早决断。”
自打听到伤亡数字后,席牧淳一直低着头,梅用此言一出,席牧淳猛地抬起头,一脸愕然地看着梅用。
和席牧淳一样,众人都惊异地看向梅用,他的意思很明显,放弃重伤兵的救治,让他们自生自灭,或者干脆给他们个痛快。
“梅用,你也太狠毒了吧?!”达木塔第一个憋不住了,站起身指着梅用的鼻子说道:“这可都是大宋的兵,都是咱们自己的同胞,是听了咱们的指挥去跟金人拼命的!现在他们双臂尽失,你竟然要落井下石?!你还有没有人性?!”
“将军莫要动怒...”梅用面色淡然地看了达木塔一眼,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腔调:“善良的人性换不来战争的胜利,行军打仗当断则断,决不可有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在场的一个半妇女不乐意了,柳鹂冲着梅用翻了个大白眼儿,丰满伸手指着山下说道:“你去看看他们那个凄惨的样子,你忍心再给他们补一刀吗?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下不了手。”
“自打加入你们那天起我便说过,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军参谋,所谏之言皆为大军考虑...”梅用并不打算与达木塔等人争辩,摇了摇头说道:“该建议的我已经说了,如何行事皆由将军决断。”梅用说完仰身躺在了地上,双手枕在后脑上闭目休养。
“嗨呀,你看给他牛的...”达木塔指着梅用向席牧淳告状:“你招的好参谋,到现在什么像样的事儿都没干,竟然还摆这么大的谱儿!”
梅用闻言再次睁开了眼睛,躺在地上说道:“达木塔将军,参谋之用皆在谋划思虑、建言献策,梅用虽不才,但提出过的建议皆为时下最优之选,不信你可以问席将军和丰将军,切不要信口雌黄,毁我声誉呐。”
达木塔闻言牛眼一瞪,刚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席牧淳挥手拦住。
席牧淳站起身,从柳鹂手中接过纸张又看了一遍,淡淡地对传令兵说道:“阵亡者就地埋葬,安排人将重伤员送回兴元府交给刘云,其他人随我们开拔去兴州。”
传令兵领命而去,众人见席牧淳并没有放弃重伤员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梅用躺在地上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日前索隆派到我那里的传令兵路上遭遇了袭击,仅传达了皇子俘虏四个字,我推断是他在兴州俘虏了金国的皇子...”席牧淳转头看向达木塔和丰满问道:“你们收到消息了吗?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