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汉水河畔的商道之上,一支商队从襄阳赶往江陵,十几辆大平板车,沉甸甸的全是大箱子,掌柜的和几个伙计乘坐一辆马车在前面带路,二三十个镖师手持钢刀,跟随货车在后面步行。
路旁片有几片树林子,几十个身穿黑衣的人潜伏在一片林子当中,正在偷偷摸摸地观察商队的情况,领头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材劲瘦,面白无须,一条刀疤从右侧脸庞自上而下,看起来异常吓人。
“七爷,这笔买卖看着挺肥,咱啥时候动手?”一旁的小喽啰冲领头的问道。
“不着急,等他们走过,咱从后面包上去,先把押镖的剁了,剩下的好说...”七爷咧嘴冷笑说道。
“还等啊?万一飞了咋办?”小喽啰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前两天三爷和九爷都碰上有人抢先手,已经飞了两笔买卖了,听兄弟们说,最近附近来了一帮野汉,和咱做的是一路买卖。”
“我也听说了,不过是几十个丧家之犬...”七爷闻言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三哥和老九就是太守道上的规矩,说什么同行沾了手的买卖不能惦记,不都是抢吗?抢特娘的谁不是抢?”
“七爷英明...”小喽啰闻言赶忙拍马屁,一脸谄媚地笑道:“咱鹰嘴山什么时候怕过别人,那几个野汉是没让七爷碰上,他们今儿要是敢抢咱的先手,咱就连他们一起收拾了。”
“啊!有打劫的!”小喽啰话音刚落,树林外的商队便发出了一声惊呼,只见几十个穿了一身白色的劫匪从另外一片树林里冲了出来,瞬间包围了商队。
“我靠,真特么来了!”小喽啰一双眼球差点弹出眼眶,赶忙回头看向七爷:“七爷咋办?咱冲出去吧!”
“冲个屁啊冲,先看看情况!”七爷一把将喽啰拨拉开,皱眉眯眼观察着树林外的局势,半晌之后皱着眉头嘀咕道:“抢劫穿一身白?这特么是给谁穿孝呢?”。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脱下裤子来!”树林外的白衣劫匪挥舞着手里的棍棒指着商队喊道。
“噗...”七爷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喷,这特么是哪来的夯货?
坐在马车上的掌柜也有点傻眼,这是说了些啥?现在的劫匪都穷到抢衣服穿的程度了?连条裤子都没有就跑出来打家劫舍,这脸皮是不是厚得有点凶残?
化妆成劫匪的席牧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低声冲达木塔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胡说八道啥?”
“演了两场都没人看,随便说两句活跃一下气氛,无所谓了。”达木塔冲席牧淳挤了挤眼。
“众位壮士...”掌柜的颤颤巍巍地爬下车,拱手连拜走向眼前的劫匪说道:“小店卖的都是些瓷器,没有各位想要的衣服,您就行行好放小的们过去吧,赶明儿我从江陵扯些上好的料子给各位壮士送过来做裤子。”
“靠...”席牧淳闻言狠狠地瞥了达木塔一眼:“让你特么胡说八道,人家真以为咱穷得要劫裤子呢!”
“哎呀,劫啥都一样,赶快演完收工,真是麻烦...”达木塔不耐烦地冲席牧淳嘀咕了一句:“再演两天我可是要出场费了啊!”
眼见劫匪只顾交头接耳,把自己晾在了一边,掌柜尴尬地挠了挠头,冲身后挥了挥手,车队缓缓启动,想要悄悄地溜走。
“你当我们瞎是吗?!”达木塔冲着掌柜喊道,走过去拿着棍棒作势要打,吓得掌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这些东西,归我们了,你可以滚了...”席牧淳走上前冲掌柜摆了摆手:“别动什么歪心思,你雇的那几个镖师还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