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渡江只不过是过长江的一条支流,没多宽,水也没多深,众人骑着马很快便渡了过去,进入池州地界。
池州在大宋不算是什么大州,属于地贫人稀的地方。午时左右,席牧淳带领卫队进入州城,引发了不小的轰动,百姓纷纷跑到大街上围观,池州刺史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军队到来,接到属下报告后吓了一跳,赶忙带着衙署众人迎了出来。
席牧淳和刺史见面寒暄,刺史这才知道席牧淳只是带兵路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安排卫队驻扎休息后,在府衙后堂设宴款待众将。酒过三巡,席牧淳提出想要在池州征调五千厢兵,刺史的表情立马慌了。
席牧淳看到刺史的反应,心里开始犯嘀咕:调个兵而已,平时州府用不着兵将,花着银子养着他们,被人调走不是好事儿嘛,为什么脸上变颜变色的?
刺史含混着没接席牧淳的话茬,陪众人吃完饭后借口政事繁杂,光速脚底抹油溜走了,将席牧淳众人丢给了通判接待。
席牧淳再次提出调用厢兵,还将兵部开的调函拿了出来,通判看过之后踌躇了半晌,唉声叹气地带着众人来到了池州团练场。刚一走进场地,众人同时傻眼,团练场的地面上长满了各种杂草,坑洼不平还留下了几处水洼,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这特么是团练场还是足球场?”达木塔走进场地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又是水洼又是杂草,厢兵咋训练?”
“都这样了还训练个毛啊...”席牧淳皱着眉头望向场地一侧,那里的刀兵架都已经腐朽溃烂了,几杆长枪七扭八歪地堆在一旁,枪杆长期浸泡在水中早已沤烂。
池州通判一脸尴尬地走了过来,抱拳拱手对席牧淳说道:“将军也已经看到了,这团练场都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更别说训练厢兵了。”
席牧淳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偌大的池州,一个团练厢兵都没有?”
通判老脸一红说道:“的确如此。”
“按照我朝规制,这池州应有的厢兵是多少?”一旁的索隆突然插嘴问道。
“两千人...”通判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自从上次我朝与金国大战后,就再也没有招到过兵。”
两年多的时间一个人都没招到?席牧淳被通判的一番说辞气得够呛,掐着腰问道:“怎么可能?偌大的池州一个血性男儿都没有?!就算没有也应该征兵役啊!”
“就知道将军不会相信...”通判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池州本就不是什么大州,总共只有不到三千户居民,除去鳏寡孤独,招募两千厢兵差不多每户都要出一名男子。”
“上次大战,池州的两千名厢兵全部上了前线,可战争结束只回来六个人,还非伤即残...”通判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池州可谓十室九空,别说热血男儿,全州上下连两千个男子怕是都凑不齐。”
战争是非常残酷的,这一点席牧淳等人都很了解,只是没想到上一场宋金大战竟然将一个州的家底掏了个空,由此可以想象,其他州的情况也不会太乐观。
片刻后,索隆突然想起了什么,瞪眼问道:“朝廷每年都会按照厢兵的人数拨发粮食银钱,用作地方团练的军饷,这笔银子都被你们私吞了?”
贪墨军饷可是掉脑袋的重罪,众人本以为通判会惊慌失措地辩解,不了他却异常淡定,苦笑了一下说道:“私吞军饷肯定没有,但这笔钱的确被我们挪作他用了。”
“你们拿来干嘛了?”索隆瞪眼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