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相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年纪大了,小辈们在府中还能热闹些,他们这一走,恐怕连年夜饭都寡淡无味了。”
“霜儿有消息了吗?”王夫人转头问道。
秦相面露无奈地摇了摇头:“潭州大雪封路,已然是一座孤城,消息互通早已断绝。”
“都怪那个席牧淳,好端端的跑到潭州去生事!”王夫人一提到席牧淳便气不打一处来:“没有那个本事还硬要逞强,自己斗不过金人,还将凝霜也拖入了深渊。这次等凝霜回来,我一定要将他扫地出门。”
“此事不可为...”秦相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夫人,异常严肃地说道:“夫人,我一向都听你的,府中大事小情皆由你来做主,但我决不允许将席牧淳扫地出门。我与正宁的过往你是知道的,让他的儿子入赘也是我们商议之后定下来的,此事不容更改。”
“席正宁在朝中时就位卑职小,现在只不过是个致仕的乡巴佬。就算是他那点医术有些用处,也犯不上搭上自己的女儿...”王夫人皱着眉头说道:“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让凝霜嫁早点给赵玥,搭上晋王这条线,我们早已成为大宋最强的家族了。”
“强强联合,陛下自然不会允许,差点下旨让凝霜前去金国和亲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秦相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再者说来,赵端在朝中与我表面亲善,背后对立,他那个儿子也是心机深重,时时刻刻想要算计老夫,这样的人怎可以与他们联姻?”
“我看玥儿比席牧淳强...”王夫人依旧不服气:“自打这个席牧淳上了门,府里就没有一刻安宁,到处鸡飞狗跳,若再这样下去,相府就要毁在他手上!”
“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秦相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里面走:“牧淳这孩子的能力远在赵玥之上。他进府时间不长,抓出了蛀虫,提拔了得力之人,还吞并了西夏安插在临安的商帮,这些手段远非赵玥所能及、昨日账房呈上来的岁报你看到了吧,今年比去年纯利多了一万多两银子,而且都是在他来之后才增加的,这已经很说明问题啦。”
除夕佳节,王夫人也不愿意跟老爷吵架,见他如此坚持,只好咬了咬牙没再说话。二人走到正堂前,秦福带着各院总管在门前等候。循惯例,除夕的年夜饭秦相一家人都是跟府上的各院总管一起吃的,今年小姐不在家,这些官家门陪好秦相和夫人,所谓人老多情,两位主子若是无人陪伴,恐怕会更加伤怀。
晚宴就摆在了正堂,秦相带着王夫人撩衣入座,水儿则乖巧地坐到了外祖母身边,各院总管在秦福的带领下先向主家行礼拜年,每人说了一段吉祥贺词,随后又向主家讨要红包,秦相大笔一挥,将多盈利的一万多两银子尽数分给了大家,总管们开心的不得了,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长子秦郊带着夫人回到相府陪父母过年,王夫人见到儿子儿媳很是高兴,喝得酩酊大醉,在众人的搀扶下回房休息,直到第二天巳时才昏昏沉沉地起床,刚刚收拾停当就有下人来报,赵玥带着丰满到府给二老拜年。
此时秦相已经随皇帝前去太庙祭天,宿醉未醒的王夫人只得来到正堂接见赵玥,本想见个面聊几句客套话便回房休息,谁知赵玥带来的这个布庄掌柜竟然开始汇报经营情况,洋洋洒洒地说了小半个时辰,王夫人心力交瘁,昏昏欲睡,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夫人,您觉得此事是否可行?”丰满汇报完了,赵玥突然问了一句。
“啊?”王夫人一脸懵地抬眼看着赵玥,揉了揉额头说道:“可以,按照世子说的办吧。”
“小侄已将契约准备好,夫人您看一下...”赵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递给了王夫人,王夫人拿过来大概扫了一眼,摆了摆手说道:“就按世子说的办...”说完便签字画押。
赵玥接过契约,站起来躬身行礼:“此事已定,几家空铺的房契随后便送到府上,夫人好好休息,小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