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生炙热的眼神吓了席牧淳一跳,最近怎么总是男人这样看自己,难不成宋朝和晋朝一样,是个基情燃烧的时代?
马文生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小人知道单看流水的账目很是枯燥,也浪费二姑爷的时间,所以小人熬了几个晚上,将各产业的每年的进出货、收支和盈亏计算了出来,后面附有买卖详情和一些小人自己的想法,一并呈给二姑爷参考。”
“好!很好!”席牧淳打心眼里高兴,狠狠地夸赞了马文生。此人非常敬业,做事既周全又有调理,效率还出奇的高,是个可用之才。
“二姑爷先别忙着高兴...”马文生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此卷宗内容还请二姑爷细看,各地买卖商铺都有猫腻,如此下去,大厦将倾啊......”
“大厦将倾?不至于吧?”席牧淳有点吃惊,相府的买卖虽说比较散乱,但还都在正常运转,怎么也不至于说倒下就倒下吧?
“二姑爷,相府产业其实很庞大,分布各个州府,涉及门类也很多,近年来已经显现出尾大不掉之势。”马文生顿了顿,继续说道:“从绍兴十一年开始,相府总账房对各家买卖的投资每年都在增加,单是粮食、布匹、冶炼这几个行业,今年已经达到了两万三千两银子。但是投资增加了,几个重要产业的经营收入却每年都在下降。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今年收入还未到四成,这样下去,年底恐怕连收支持平都难以达到。一旦几个重点产业出现亏损,势必引起连锁反应,到那时补救都来不及......”
“几个主要产业往年也都是如此吗?”席牧淳问道。
“怪就怪在这...”马文生点点头说道:“相府的生意大都是细水长流,淡旺季并不明显,我到相府六年,前几年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各月的收入都很平均,而且利润非常大。但是从前年开始,几个主要产业的商铺都跟商量好似的,中秋节前的收入都降到了投入的五成左右,除夕前的三个多月又开始疯涨,一年下来基本与收入持平。”
听完马文生的一番话,席牧淳的眉头皱了起来。马文生说的没错,粮食、布匹、冶炼这些行业都没有明显的淡旺季,大宋南迁后的几年相对比较太平,又有当朝宰相这个靠山,各项产业经营环境还算是平稳,按道理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收入波动。
“依你之见,问题出在哪里?”席牧淳转身正视马文生问道。
“天下的事情没有这么多巧合...三个大产业四十多家店铺同时出现这种局面,依小人看来,定是有奸人在背后做手脚,操控了这些商铺...”马文生压低声音说道。
“从以往几年的收入来看,秦家这三年总共损失了多少钱?”席牧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前些年三个主要产业的利润都在七成以上,近三年整体环境比原来好很多,按说买卖更加好做...”马文生低头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按照前几年的情况推算,近三年的利润应该都在八成以上,折算下来损失肯定超过五万两银子。”
席牧淳微微一惊:“五万两这么大的损失,这几年就没有人过问过此事?”
马文生摇了摇头:“相府的产业名义上一直都是夫人管理,但实际上夫人对买卖经营并不关心,只要不出现严重亏损一般是不过问的,相爷贵为宰辅,生财之道颇多,买卖少赚点钱是不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