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将军心里都这么想的。
可是谁也没说出来。
说了也是白说。
清军里里外外三十万大军，将整个茅麓山围得是水泄不通。
李来亨用尽了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都是无济于事。
龙骧将军王希忠愤愤地道：“都怪头上那只大雕，要不是它在上面飞来飞去，咱们这里靠近野人山，说什么也能张罗些鸟雀支撑一段时间。”
骠威将军王从新也骂骂咧咧：“狗娘养的大雕，老子恨不能飞上去扯了它的毛，撕了它的皮，喝它的血！”
众将也纷纷骂骂咧咧。
以前所有对付大雕的行动都宣告失败，他们此时也只能骂骂泄愤了。
可是仅仅骂了几句，他们的肚子都闹起来革命。
一阵收拾裤腰带的声音过后，曹一铨给李如刚使了个眼神。
锦衣卫指挥同知李如刚说话了：“大将军不必忧心，夜猫子不是号称地狱的使者吗，听说这只大雕被达子称为上天的使者，既然少将军能打下地狱使者，说不定这次上天的使者，也会被他打下来。”
李如刚今早和曹一铨商量了，山寨目前的绝境，翻盘大概率没有希望。
在没有希望的环境中混日子，形同行尸走肉，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他们从李破虏眼中看到的不是气馁，而是雄心勃勃。
这令他们疑惑不解。
但少将军至少比大将军更有希望。
二人都认为，能拔脓的都是好膏药，有总比没有强。
他们都不是原大顺军系统的，况且他们的身份也有些特别，有些事是不能像王希忠那些老秦人那么大嘴巴的。
李如刚不漏声色地抛出话题，众将纷纷觉得有理。
李来亨摆了摆手：“不想让自己的肚子闹腾，嘴上尽量省着点吧，大雕飞那么高，怎么可能打得到？”
大家扯着扯着，又扯到夜猫子的事情上了，儿子一下子把老子比下去了。
大将军脸上很快又挂不住了。
就在这时，万朝峰方向传来一声枪响。
紧接着天使的呼唤声也传来了。
众将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等凤舞营沸腾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这些将军们终于坐不住了。
“真打中了？！！”
“很可能是，你们听娘儿们高兴得！”
“走，过去看看！”
……
火器营，赞怀将军缑应照，没有看到那群中二，只好传达了李来亨的命令。
黑有功姬蒿签了保密条例，张了张嘴不好说什么。
缑应照看着他们。
“来亨吃饱了撑的吗，都什么光景了，还有心思管孩儿们的破事！”
黑有功卖起了老资格，直接顶了大将军的命令。
其实这道命令，牵涉的是李来亨的面子问题，没有任何的军事意义。
缑应照也不愿传达这道命令的。
除了曹一铨那一帮人，他是军中心思最为玲珑的一个。
他看出了黑有功二人有所隐瞒：“这帮捣蛋的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黑有功急了：“你就别问了，问就是高祖的命令。”
缑应照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高祖多么自律的人，怎么可能越过李来亨下命令呢？
姬蒿终于说话了：“你别纠结那么多了，孩儿军打大雕去了。为了不让山下达子听到风声，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估摸着，他们至少有五成把握。”
“五成把握？！！”
缑应照相当震惊。
山寨的人大部分都是农民出身，嘴碎的很，胡乱讨论的话，一阵山风吹下去，都能让山下的清军给听去了。
缑应照是个明事理的人，就不再纠结假借高祖命令的事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万朝峰，峰顶一只白色大雕静静地坐立着。
300多米高，五成把握，用什么能打这么准？
缑应照隐约之间，似乎想到了一个人：“明玉当年的那杆火枪，你们还放着？”
他竟然猜出来了，这令黑有功二人很是吃惊。
不过李破虏刚才强调了，子弹的事情，哪怕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去。
看他们俩点头，缑应照不在怀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万朝峰顶传来了巨大的动静。
黑有功反应最快：“老鸡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映照你先替我守一会儿，我去看……奶奶滴，全跑了！”
……
山寨炸营的时候，中二们也在捕捉大雕。
大雕翅膀上虽然破了个洞，但根本不致命，300米高空中翻腾了一阵，终于掌握了一些平衡，在头顶大约10米的高度，斜着滑翔，要往山下飞去。
凤舞营所在的坪地只有300米宽，大雕一个加速，就能很快飞下山去，落入二狗子的营地中。
到时候所有的努力就全打水漂了。
事发突然，一帮中二少年只顾兴奋了，没想到大雕还能飞，一下子全傻眼了。
还是李破虏反应快，一把将老爷枪塞曹操怀里了，从大黑手里夺过长长的竹竿，来了一招佛指通天。
“给我下来吧！”